沈綰梨騎在馬上,瞥了眼坐在蕭韞玉身後的沈朝謹,冷哼了聲。
【也就是太子師父心善,不然就該搶了沈朝謹的馬,把他丟在這淋雨。】
沈綰梨騎著素練白馬帶路,蕭韞玉和沈朝謹很是信任地跟在她後頭。
走了好一會,她才轉頭問:“殿下,你可還記得來時的路?”
蕭韞玉一愣:“你不認路,剛才為何跑那麼快?躲雨嗎?”
沈綰梨:“我感覺是這個方向,但現在事實證明,我的感覺是錯的。”
【罷了,要不我還是折樹枝占卜下方向吧。耗點靈力總比在這淋雨好。】
沈朝謹想起之前沈綰梨占卜耗費靈力過多暈厥的事情,不由皺了皺眉,他聲音有些虛弱地道:“這裡離營地有些遠,我記得附近有個山洞。我們可以去那裡先避一避雨。”
沈綰梨瞥了他一眼,調轉了馬頭,裝作很忙的樣子:“帶路吧。”
沈朝謹幾乎年年都會參與驪山夏苗,對外圍的地形還算熟悉,很快就帶著沈綰梨和蕭韞玉找到了他說的那個山洞。
山洞裡頭爬滿了青苔,觸手一片滑膩,裡頭黑漆漆的,地上有不少乾枯的藤蔓,踩著有些軟。
蕭韞玉從寬大的袖子裡拿出了個火摺子,火光照亮了整個洞穴。
沈綰梨將地上乾枯的藤蔓堆積在一起,讓蕭韞玉用火摺子起火,做成了個火堆,在旁邊烤火。
沈朝謹右手受傷不便動手,只能在旁邊幹看著,看著兩人配合默契,他有種自己比火堆還多餘的感覺。
他默默地坐在火堆旁,想要把紮在手掌心的箭頭拔了,但又下不了手。
算了,還是天亮後找太醫處理吧。
他只能想些別的轉移注意力,於是看向蕭韞玉:“今日林中那些刺客,似乎是衝太子而來的。”
蕭韞玉神色歉疚:“是孤拖累了二位。”
沈朝謹問:“殿下覺得會是何人所為?”
蕭韞玉還未說話,沈綰梨便先冷聲道:“不是蕭瑾寧就是蕭瑋安。蕭瑾寧本就自詡下任儲君,且與殿下有過節,是他的可能性更大。”
蕭韞玉沒說話,算是預設了。
沈綰梨說:“殿下,蕭瑾寧會遭報應的。”
蕭韞玉也道:“他有血光之災。”
沈朝謹眼皮一跳。
果然,就聽沈綰梨心聲道:【他的報應就是我!魏折山,驪山夏苗這麼好的暗算機會,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一定要將蕭瑾寧的眼珠子給我帶回來。】
沈朝謹:“……”
他忽然覺得,沈綰梨對他還是比較溫柔的了。
她雖沒像前世那樣在意他們的兄妹之情,為他付出,但至少也沒主動害他。
人要知足,知足常樂。
沈朝謹如此勸慰自己。
正這般想著,他就見沈綰梨拿出了一把匕首,在火舌上翻來覆去地烤了烤,直到燒得有些紅了,這才涼颼颼地看向他。
“手,伸過來。”
沈朝謹心底咯噔一下。
妹妹要蕭瑾寧的眼睛還不夠,還想要砍了他的手?
這不太好吧……
在他遲疑的時候,蕭韞玉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臂,將他右手亮在沈綰梨面前。
沈綰梨藉助匕首將紮在他掌心的箭頭挑了出來,雖然簡單粗暴,但卻並未在他掌中留下倒刺,也沒有讓倒刺將其他肉勾下來。
她的手法熟練得像軍中的大夫。
但沈朝謹無心欣賞,他快要被疼死了。
要不是蕭韞玉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他早早就忍不住想要收回手了,饒是如此,他的手臂此刻也顫抖得厲害,青筋暴起,背後直冒冷汗。
但他卻死死咬著牙關,沒發出痛呼聲。
沈綰梨幫他將箭頭取出來後,又隨手解開了一個身上的錦囊,拿出了一小瓶玉露膏,倒在了他手掌上。
冰涼的藥膏塗在傷口處,很舒服,沈朝謹緊擰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了。
他啞聲開口:“謝謝妹妹。”
沈綰梨冷哼了聲,別過頭:“不必謝我。我只是想要取出這箭頭,看看是否能作為指證蕭瑾寧刺殺太子的證據罷了。”
沈朝謹道:“君子論跡不論心。不管怎樣,妹妹幫了我。”
“我可不是什麼君子。”
沈綰梨搖晃著手裡的玉露膏,“你這箭傷沒傷到筋骨,但不免要留疤。我配的玉露膏不僅是上好的金瘡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