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有他們三人,他和沈綰梨才是親兄妹!
可偏偏,當著他的面,沈綰梨竟然雙眼發亮地對著蕭韞玉點頭。
【太子師父不把我當外人!】
沈朝謹眉頭緊皺,忍無可忍,“需要我這個外人迴避一下嗎?”
蕭韞玉問:“可以嗎?”
沈朝謹沒問他,而是注視著沈綰梨:“驪山夏苗,錦衣衛與東廠皆陪伴君側。”
【又想勸我謹言慎行了?管得可真寬啊。就許你們父子瞎站隊,在兩個矮子中挑高個,不許我支援正統?太子師父生性純良,再怎樣也不會做出殘害忠良和趁亂造反之事。】
沈朝謹微微沉默,繼而道:“所以你們別大聲密談,我去旁邊為你們望風。”
此前父親與他都一直將太子當作將死之人,從未想過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之外還有第三種選擇。如今有蕭瑾寧和蕭瑋安的襯托,他竟是也覺得,太子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說罷,他便騎馬迴避,在周圍轉了幾圈,確保無人靠近。
沈綰梨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她知道就算她想做什麼,沈朝謹也拿她沒辦法,頂多訓斥她兩句,卻沒想到他竟會縱著她。
“太子殿下。”
沈綰梨目光灼灼地看向蕭韞玉,“我願助你成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蕭韞玉看她一臉躍躍欲試,彷彿只要他一點頭,她就能帶他造反,忍不住伸手屈指敲了下她的腦殼,“少看點苟戴先生的話本。”
沈綰梨瞪著他:“我認真的。”
蕭韞玉從袖子裡拿出來一把匕首,削了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孤母族團滅,朝中無人,體弱多病,不知何時就一命嗚呼,你孤身一人,只有二品縣主的五百戶食邑,無一兵一卒,要如何助孤行事?”
沈朝謹雖在周圍巡視,但也在留心聽。
沈綰梨不假思索:“殿下本是正統,若是二皇子與三皇子不慎暴斃,自是無人威脅殿下。”
沈朝謹眼皮一跳。
他還以為沈綰梨有什麼驚為天人的妙計助太子奪權,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簡單粗暴的方法,直接把能奪嫡的皇子殺得只剩太子?
沈綰梨見蕭韞玉沉默地望著自己,以為是他心善不忍,便道:“若是殿下顧惜手足之情,我願代為行事。殿下可以一如既往白衣勝雪,做一個不沾半點鮮血的賢明君主。”
【前世師父予我新生,授我琴書玄術,今生我願為他手中刀刃,護他登頂至尊。那四國之主的位置,元靳那白眼狼坐得,我師父怎麼就坐不得了?】
沈朝謹:“……”為帝王手中刀刃,沈綰梨這是國師沒當成,想搶東廠或是錦衣衛的活?
【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他日史書之上,我與太子師父雖然非師徒,卻也可以君臣同留一卷,青史留名。】
沈朝謹看到沈綰梨雙眼都在發光,彷彿看到了那些個想要御前撞柱名垂青史的老御史。
不過,說到“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他都有些心動了。
哪一個少年學子不心存如此抱負?
妹妹雖然簡單粗暴得像爹,但是卻懂他!
蕭韞玉神色複雜地看著沈綰梨,良久,才問:“你是重生的吧?”
沈綰梨點頭。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
但她知道師父精通玄術,即便她不說,也能看出她的不同。
何況,她當初存了想要與師父再續前緣的想法,便也從未在他面前遮掩過這件事。
蕭韞玉問:“你曾說,我是你前世的師父,這些都是我教你的?”
沈綰梨眨巴了下眼睛,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是。師父,我知你心繫蒼生,你忍心看燕國山河破碎,百姓流離嗎?我既重生與你相遇未死時,便是天意。莫要像前世一般遺憾避世啊!”
蕭韞玉很想掐指算算她說的是真是假,但又怕窺探天機把自己那本就不長的壽命給掐沒,還是算了。
他痛心疾首:“我誤人子弟!不配為師啊!你以後別叫我師父了。”
好好的一個乖乖軟軟的女孩子,怎麼被他養得這般殘暴?
沈綰梨見他自責,忽然有些愧疚。
“你既懂玄術,得以窺探天機,便應當知曉天命難違。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諸國一統呈必然趨勢,紫微星不在燕國,孤便是掃除一切阻礙登上那個位置,也無濟於事。”
說到此處,蕭韞玉眸光悵然,不禁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