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寧的左眼珠子被太醫剜了下來放在木盒子裡儲存。
就像太監的命根子被割下來,會妥善儲存,等百年之後一併安葬,留個全屍,所以太醫們也幫蕭瑾寧將他的眼珠子安放好。
燕帝擺擺手讓身邊的小太監將木盒收好。
三皇子一派此刻看著昏迷不醒的蕭瑾寧,面面相覷,人心浮動,紛紛看向梁家人。
二皇子一派則是心下激動,若不是在燕帝眼皮子底下,都要互相敬酒彈冠相慶了。
蕭瑋安暗喜過後,也有些好奇到底是誰對蕭瑾寧動的手,這簡直就是天助他也。
他站在人群后,壓低聲音問秦破軍,“忠勇侯的手筆?”
秦破軍是忠勇侯府世子,侯府之事都不會瞞著他,然而他卻搖頭:“不是我們的人。爹沒打算第一天就動手。”
他還有些疑惑:“不是殿下安排的人?”
蕭瑋安搖頭,心情甚好:“那看來是蕭瑾寧倒黴,不知道招惹了什麼人,真是活該。”
不是他們的人動手,那他都不用擔心如何善後。
就算梁家懷疑他,也查不出證據。
“皇上,三皇子福大命大,定然會性命無憂的。”
大臣們安慰。
如今蕭瑾寧能保住性命就已經是幸事了,皇位,大抵是與他無緣了。
沈念嬌趴在蕭瑾寧身邊一直抹著眼淚哭,她將後半生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蕭瑾寧身上,只等他登基為帝,她得以封妃,能將沈綰梨踩在腳下,如今,希望都落空了。
燕帝也不忍心再看到蕭瑾寧受傷的模樣,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嘆了口氣:“將三皇子送回營帳好生照料。等明日雨停,便將他送回燕京。”
皇子遇刺,燕帝也無心繼續宴會,而是讓錦衣衛加強警戒,搜查驪山,追捕刺客。
然而,沒多久,就有錦衣衛來報。
“皇上,臣等在林中發現了數具黑衣蒙面屍體,其中有十人被亂刀砍死,發現的時候他們的屍體繞著樹圍成一圈,手上都還拿著刀劍,身上的刀傷也與他們手持刀劍相同。”
錦衣衛們看到的時候都覺得詭異蹊蹺。
不過他們連鬼胎都見識過了,對於鬧鬼也能接受。
“還有三人中箭身亡,揹著箭簍,應當是被射落的弓箭手刺客。刺客所用的箭矢並無標記,但其中兩具刺客屍體上的箭矢有粉色羽毛。現場有打鬥痕跡,還有一匹被砍死的小馬駒。”
刺客屍體和小馬駒屍體都被抬到大營帳外排開。
錦衣衛將那幾只粉羽箭矢呈遞了上來。
“莫非這就是刺殺三皇子的刺客?”
“他們怎麼全都死了?難道是有人為了防止繼續查下去,滅口了?”
說這話的人是三皇子一派的,此刻正意有所指地看向蕭瑋安。
沈晉安和沈夜衡父子倆原本都只是默默在邊上看戲。
他們侯府如今還未重新站隊,這些明爭暗鬥都跟他們無關,他們也就是看個熱鬧。
直到看到錦衣衛呈上來的粉色羽箭,沈晉安喝著酒被嗆到了。
裴靈熙和沈夜衡也都瞪大了雙眼。
他們都認出來了,那是沈綰梨的箭!
這看熱鬧,怎麼看到了自己家?
蕭瑋安微微眯眼:“這粉色的羽箭,我瞧著似乎有些眼熟。”
眼熟的何止是他。
師煥雲、聶澤和段書麟等人都看向了席上襄平侯府眾人所在的位置,都不敢說話。
福王世子蕭鏞則是指著地上的小馬駒道:“這匹矮馬不是太子殿下騎著的嗎?難道說,太子也遇刺了。”
此言一出,燕帝只覺得眼前發黑,好在一旁的魏折山扶住了他。
太醫尚在帳內,很快上前給燕帝喂藥,這才強撐住沒暈倒。
他手指都在顫抖:“給朕查!岑寂,封鎖驪山,必須找到太子!”
岑寂領旨:“是。”
三皇子遇刺受傷,太子下落不明。
蕭瑋安覺得今日的鳳凰雖未能在父皇面前邀寵,但於他而言卻是實打實的祥瑞。
他開始扮演一個關心父親的好兒子,對燕帝道:“父皇,錦衣衛也說了,現場只有刺客的屍體,想必太子皇兄已安然脫險,只是一時半會不便返回營地。”
然而,他對上的卻是燕帝深不見底的目光。
“瑋安,你方才說,這粉色羽箭眼熟?”
燕帝一向親和,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