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才停下來。
蕭謙沒有跟著燕棠西一起進去,停在外面同大理寺卿何理一起等著燕棠西。
獄中昏暗,燕棠西被人引到單獨安放燕棠寧的牢房。
燕棠寧一身破舊的灰色囚服,凌亂的髮絲隨意地散落在臉頰兩側,她虛弱地閉眼倚靠在牢房那冰冷潮溼的牆上。
直至牢房鐵鏈被開啟時發出的嘩啦聲響,才驚得她慢悠悠地睜開雙眼。
看到來者後燕棠寧靠著牆,站起身,身軀微微搖晃,她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燕棠西身上,眼神中沒有絲毫驚喜的漣漪。
“你怎麼來了。”
聲音毫無波瀾,囚困多日,那聲音也透著幾分沙啞與疲憊。
“想出去嗎?我可以幫你。”
燕棠寧不言,只是漠然的看著燕棠西。
“我還是上次那句話,你只要告訴我點我不知道的事,我就讓你和梁家安穩的從這裡走出去。”
燕棠西抱臂看著燕棠寧。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燕棠寧啞著嗓子,開口問道。
“你落水後,我就知道了,雖然這件事情讓我有些震驚,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走到燕棠寧面前,鬆手,如上一次般用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你回來,便誓死不嫁林文宣,我就開始疑惑,為什麼只是落了一回水,昏了三日,醒來就開始吵著鬧著不嫁他,畢竟在這之前林文宣在你眼裡那可是頂頂好的兒郎,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
“直到我真正確認你回來這件事情是,前日去往感念寺,在馬車上你看像我的眼神,帶著恨,平日裡你再怎麼討厭我,眼裡對我都還只是嫉妒,不甘這種情緒,再怎麼樣也到不了恨這種情緒。”
“三妹妹你的破綻太多了,只要有心人稍加思索便能知道真相。”
燕棠西繞著走到燕棠寧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一按,燕棠寧就跌了下去。
燕棠寧全身都在發著抖,就算是多活了二十年,該鬥不過人還是鬥不過,況且她也跟本不會鬥,徐氏對她的寵愛已經達到了溺愛的程度。
燕棠西站在燕棠寧身後,看著她聲音循循誘導:“你醒過來之後便不想嫁林文宣,就代表著那林文宣在成婚之後對你不好,甚至還是他導致了你的死亡。”
“你想嫁梁舒遠無外乎是梁舒遠在你眼裡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好兒郎,而如今你也嫁進了梁家,可你不可能料想不到今日。”
燕棠寧不說話,燕棠西也不著急,燕棠寧要想活命就只能指望她。
好一會兒,燕棠寧才從混亂的情緒當中出來,她踉蹌起身,然後緊緊的扣住燕棠西手臂,指尖因為用力而導致泛白。
她雙眼直直的盯著燕棠西,對著燕棠西說道:“只要你救下樑家,”
話說到一半,燕棠寧閉了眼,言辭哽咽: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燕棠西笑而不語,扯下燕棠寧的扣在她手臂上的雙手。
“你先告訴我我想知道的,否則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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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誕辰宴後,我嫁林文宣,大姐姐你嫁梁舒遠,而後一年梁家就因貪汙受賄,徇情枉法被全部下入大獄,父親為著這件事情不斷奔波,最後這件事還是攝政王查清,還了梁家清白。”
“半年後皇家圍獵出了事,攝政王在圍獵場不知所蹤,後來我才從林文宣嘴裡得知,攝政王在蒼京十二郡幹了一件大事…”
將落未落的話,引的燕棠西不斷追問:“繼續說,我要知道攝政王幹了什麼事。”
燕棠寧搖搖頭:“當時我正在孕中便不太關心幽都大小事,只聽林文宣的意思,因著攝政王幹出的那件大事,使得攝政王和皇帝離了心。”
燕棠西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後垂眸掃了眼燕棠寧,示意她繼續。
燕棠寧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再,再後來,就是,就是……”
燕棠寧說的磕磕絆絆,重新調整後她才繼續說道:“再然後就是,林王造反,皇帝被刺殺,幽都大亂,攝政王被林王派去的殺手追殺不知所蹤,無法支援。”
“後梁舒遠挺身而出,攜攝政王兵符調禁軍兩萬,進宮救駕,成功斬殺叛賊林王,而安遠伯府是林王黨羽,皇帝清算逆黨,裕昌街的石磚被鮮血染紅,幽都一半的世家都死在了那場叛亂當中,安遠伯府上下全部斬首示眾,之後我就死了。”
燕棠寧說的輕鬆,但眼眶早就紅了,盈盈淚珠順著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