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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將端碗的手擱在腿上,靜靜看著前方:“因為我告訴了他,我是葉闌的徒弟。”
秦桑一驚:“那他還肯用你?”
蕭何點了點頭:“當時,衛大人打聽到我住在城北客棧,便親自到了客棧裡,問我願不願與你一同領兵出征。我告訴他我是葉闌徒弟時,他也是驚詫萬分。”
“但是,他也不是個淺薄之人,他問我為何不去南淵投奔師父,我也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師父十多年前就已離谷,我們師徒間,沒有太多情分。”
秦桑聽他說完,點了點頭:“所以,他便令你與我一同領兵,而為了不讓葉闌知道你在秦川,由著你將名字改作了蕭辭?”
蕭何點了點頭:“反正在軍中都是以軍銜相稱,至於我這個蕭將軍究竟叫蕭何還是蕭辭,也未必會有多少人去深究。”
秦桑稍稍想了想他這話,也覺得不無道理,頓了頓,又好奇問道:“那若是你師父真的知道了你在軍中,會如何?”
蕭何微微思考片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以師父的性子,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他一定會設法讓我無法繼續待在秦川軍中。”
“他能有什麼法子?你自己做的選擇,他還能左右不成?”秦桑疑惑道。蕭何苦笑著搖了搖頭,看向秦桑:“他若是真想這樣做,倒也不必費什麼周折,只需假擬一封給我的書信,直接派人送到平津宮中,信中將我與他的師徒情分添油加醋的刻畫一番。你覺得,恆王還會對我放
心麼?”
秦桑一愣,只覺得脊背寒涼。這確實應該是葉闌能做出的事情,而眼前的蕭何對他的師父,也可謂是瞭解的透徹至極。
他一定也曾細細設想過種種可能發生的事情,才會選擇毫不避諱的將自己的身份告訴衛嵐,這樣一來,也算是為這身份上了一道保護。他日若是真被葉闌發現他在秦川軍中,也不至於無法應對。
秦桑深深吸了口氣,靜靜看著蕭何,心中五味雜陳。
她緩了緩,有些猶豫不定的輕聲開了口:“你對你師父,當真就沒有絲毫情誼了麼?”蕭何垂下了眼,淡淡看著腳邊的枯草野花,好一會兒才開口答道:“當年他選擇離谷,便已是違逆了祖師爺的遺願。我未曾與祖師爺見過,倒不至於為他苛責什麼。但師孃待我恩重如山,師父辜負了師孃,
實在叫我無法不去耿耿於懷。”
秦桑見他的神情中有一絲落寞,也覺得自己這話問的有些不應當,一時不知該如何寬慰,看到他手中依舊端著那碗藥湯,便一把將藥丸接過,仰頭喝了下去。
蕭何被這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眨了眨眼驚喜的看著她:“怎麼又願意喝了?”
秦桑歪著眼睛看看他,抿嘴俏皮一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都使苦肉計了,我若是不把它喝了,恐你一會兒又要給自己灌下一碗去。再燙出什麼毛病來,我可擔當不起。”
蕭何聽著她這連珠炮似的擠兌,不僅不惱,反倒輕輕一笑,不再言語。
夜色起時,夥棚造好了飯,蕭何硬是盯著秦桑稍稍吃了一碗,很是滿意。
飯後,大夥兒稍坐閒聊了片刻,便各自回了營帳,早早歇下,以便次日早起繼續行軍。
【驪遙城中】
“他們到哪了?”木十六從屋門外走進,看見連允背對著他,背手站在屋裡,開口問道。
連允聞聲轉過身來,臉上有些疑惑的說道:“哨騎回報說,他們一早出了祁水,卻沒有往驪遙方向來,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向西北,一路向西南。”
“西南?西北?”木十六也覺得很是奇怪:“難不成他們又想繞過驪遙,去攻松渝了?”
連允搖了搖頭:“我倒覺得不像,他們若是合兵一處直奔松渝,倒還像是想與我們拼力一戰,但如此兵分兩路,無論我們攻向哪一路,他們都是以少敵多,這麼做豈非愚蠢?”
木十六想了想連允的話,的確不無道理。
“那他們這是演的哪一齣?難不成又是想引我們出城?”木十六皺眉問道。
連允稍稍吸了口氣,又長長嘆出,像是十分煩憂。他輕輕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傍晚時他們已在一處山下駐紮,我也猜不透他們究竟意欲何為。”
木十六低頭想了片刻,以他的性子,本是想勸連允勿要多想,直接率軍攻向兩路中的一路。從人數上來說,若是秦川不能合兵一處,那麼南淵便有絕對的優勢。
但他抬頭看了看連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