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不必,我們就在這山腳下,待連允大軍踏進陷阱正中,我們便可點火燒山。他們亂做一團之時,正是我們出兵圍剿的好時候。”
秦桑看著小九這自信滿滿的樣子,也稍有安心,點了點頭。
應清抬步走到大帳正中,站在秦桑身邊,背手開口道:“按照正常的速度,連允行軍一日便可到達對面山腳,如若他們不作停留,那麼進入山中應該是在夜間。”
他鋪展開手中拿著的此處山形圖,指了指山的兩側說道:“這兩條路到時都可能是連允逃離的方向,而我們的目的是要他往回走,逃回祁水。所以,單從我們駐紮的方向追剿還不夠,在山的兩側,我與聶將軍各帶一支隊伍埋伏,大軍行動時,與大軍呼應,以防他們從側面潛逃。”
站在一旁的蕭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應清提到的聶將軍。
此人名叫聶嚴,之前也曾隨宋闊各處征戰,只是與梁楚一樣,未曾擔當過什麼主力。這次倪鏡與梁楚都不在此處,倒是給了他一展身手的機會。
蕭何知道應清這也是在實戰中檢驗這些人的能耐,因為越往後,行軍部署便會越複雜,每一座奪回的城池,也需要穩妥的人來駐守。所以趁著現在,發現的可用之人越多,將來便越可運籌帷幄。
片刻後,蕭何回過神來,接著應清的話補充道:“連允大軍的哨騎應該也會在我軍附近徘徊,如若我們埋伏的太早,那便會讓連允起疑,而若我們在此停留太久,也一樣會令他起疑。所以我想,我們自午後開始,不妨假意行軍,放慢速度,待到夜幕將至時,逐漸分散出這兩隊需要埋伏的人馬來,回身近山埋伏。”
說完,蕭何與應清對視了一眼,兩人目光中皆是篤定。
秦桑看著這二人對戰術的部署,心中不免感慨。同樣都是第一次率軍打仗,可自己在很多方面的思慮,都沒有他們周全。
秦桑當然不願承認這是因為自己是個女子,她只覺得,與他們相比,自己心中好像還缺了些東西。至於這缺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秦桑一時還未想明白。
看著秦桑發愣,應清與蕭何都未出言。倒是聶嚴幾步走近,抱拳問道:“秦將軍,不知應公子和我,各帶多少人馬?”
秦桑這才回過神來,想了一想:“你二人便各領一萬精兵吧,若是真遇上連允主力,也不至落了下風。”
“好。”應清點了點頭:“那麼今日午後動身之時,我與聶嚴的兩萬人馬便跟在最後,方便到時離軍回身埋伏。”
小九聞言,走到應清身旁:“那小九便與應公子待在一處,待你率軍埋伏時,我便回山下準備點火。”
應清點了點頭,抬頭望了一眼蕭何,蕭何的面色有些沉重,他看著小九,皺眉道:“你一個人,我實在是有些不放心,要不你還是多帶些人吧。”
小九隨意擺了擺手:“放心吧公子,小九機靈著呢。再說若是小九一人,隨便躲在哪棵樹上便能遁了身形,人多反而不易遮掩,倒是讓風險大了幾分。”
蕭何聞言,知道小九也是心中有了定數,便也不再多勸。
眾人見敲定了方略,輕鬆了不少,而應清卻垂眼微微思索了片刻,抬起頭對著蕭何與秦桑道:“你二人率大軍回攻時,待火勢稍弱一些再行追擊,切莫激進。”
秦桑鄭重點了點頭,她知道師兄不放心,只能將頭點得更重些,以換他稍稍心安:“嗯,你與聶將軍也多加小心。”
時過午後,大軍便按照先前部署,整軍緩慢開始前行,他們走得極慢,時常關注著周圍的動靜。秦桑的心中有些不安,她總擔心連允的探哨會發現什麼不妥,坐在馬上前後張望。
一旁的蕭何看她這心神不寧的樣子,笑道:“你這馬背上可是有螞蟻,怎麼鬧得你如此坐立不安?”
秦桑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未做理會。
“你大可不必這麼擔心,”蕭何拉了拉韁繩:“連允的哨騎不敢靠的太近,他們只知我們在行軍,不會有別的想法。”
秦桑微微鬆了口氣,卻還是擔憂道:“可我們行軍如此緩慢,他們就不會覺得奇怪?”
蕭何看著前方笑了笑,轉頭看向秦桑問道:“若是你在別人身後跟蹤窺探,主要的心思難道不是放在隱藏自己和觀察別人的動向上?哨騎也是一樣,他們跟在我們身後,掌握我們的方向,還要隱藏好自己不被發現,這就已經夠頭疼的了,你別想得那麼複雜,杞人憂天。”
秦桑無言,沉默了一瞬,卻依舊皺著眉頭,低頭說道:“我也不單單是擔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