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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穩婆便將孩子洗淨裹好送出了屋門,轉身回到屋內給秋夫人止血,卻發現秋夫人已經不省人事,身下血流不止。
穩婆很是慌張,當即就顫抖著說,她甚少遇上這樣的情形,還說此前遇到的那一次……母子二人都未能保住。
秋遠塵與陳松想盡一切辦法,也不顧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一說,令郎中進屋拼盡全力施救,卻依然,沒能留住秋夫人。
那幾日,秋遠塵像是失了魂魄一般,跪坐在秋夫人榻邊,守著她冰冷的屍身,一遍遍用溫水擦拭著她的臉頰和身體。他彷彿聽不見也看不見周遭的一切,不管剛出生的孩子,也不管所有人的規勸。
陳松亦是悲痛萬分,但於秋遠塵而言,他是長者,必須肩負起責任,不能如他一般沉浸在悲傷裡不能自拔。
他在城中找了一位奶孃照顧秋戈,將秋遠塵生拉硬拽到武陰山雲臺之上,說了一番近乎與他當年開解秋夫人時所說一模一樣的話。
世間萬物,皆有盡時。唯有珍惜眼前,才算不枉此生。
他陪著秋遠塵在那雲臺之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月升月落,朝陽再起,才重回山下,到城中將秋夫人入殮安葬。
秋夫人下葬後,秋遠塵才想起了女兒秋戈,那是他第一次認真去看這個剛剛來到世間的小生命。她的嘴角鼻尖,長睫眉眼,都像極了秋夫人的模樣。
秋遠塵將她捧在懷中,看著她如無瑕彎月般笑眯起的雙眼,就像是捧著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陳松見秋遠塵終於走出了傷痛的泥沼,才將那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趁著這個時機,陳松提及了秋遠塵的家鄉。
“我記得,你曾說你的家鄉,乃是東南會稽?”
陳松看著懷抱秋戈的秋遠塵,輕聲問道。
秋遠塵回過頭來看向陳松,點了點頭,卻不太明白他為何突然提及此事。
陳松微微笑了笑,接著說道:“我聽聞,會稽一帶有種習俗,每家父親,都會給新出生的女兒在樹下埋上一罈酒,待女兒出嫁時再取出飲用,可是如此?”
秋遠塵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自己的家鄉的確是有這樣的風俗,在女兒滿月時埋下一罈好酒,待女兒出嫁時取出,作為陪嫁送到夫家,那種酒,俗稱“女兒紅”。
秋遠塵點了點頭,立即明白了陳松的意思,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秋戈,再過幾日她便要滿月,是應當給她備下這一罈酒了。
過了幾日,秋戈滿月之時,秋遠塵隨著陳松到武陰山下,打算為秋戈埋下酒罈,可他帶去的酒卻不止一罈。
陳松詫異,問及原因,秋遠塵便將那日秋夫人臨產前所說的夢告訴了陳松,他說他相信秋夫人的直覺,秦路與陳芙的孩子,或許也是個女孩兒。
所以,他將酒備下了兩壇,一罈備給秋戈,另一罈,備給秦裳。
聽到這裡,秦桑不禁往窗外山邊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想,那酒會是埋在何處。
陳松見她這目光,慈愛的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裳兒莫急,待我說完,再帶你們去找那女兒酒。”
秦桑被看破了心思,微微有些羞澀,卻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陳松見她收回了目光,便繼續開口說了下去。
後來,偶有訊息被商旅從南淵帶來,說是寧淵侯秦路,果然新添了一位千金。陳鬆放下心來,雖是無法立即見到這外孫女,只要得知他們母女平安,便已是萬幸。
再後來,秋遠塵與陳松陪著秋戈在華陰城中慢慢長大,陳松與秋遠塵開始以父子相稱,秋戈便也喚陳松一聲祖父。
這幾年,日子過得平淡,倒也安寧。
誰知,十年前的一天,南淵京中劇變之事傳到了華陰城。
陳松得知此事時,秦路已是身死,傳聞稱其家中妻兒老小無一生還。他悲憤難當,甚至想孤身前去南淵都城襄陵,向齊王討要一個說法。但是,秋遠塵制止了他,讓他靜下來想想,這麼做究竟有何意義。一來他早已不涉朝政,無權無勢,齊王不會將他放在眼裡。二來,齊王既然這麼做了,就一定早已給秦路擬好了一個恰當無比的罪名,定
不會讓天下人唾罵。
陳松聽罷,也知道自己那一時衝動的想法可笑至極。可他依舊難以平靜,夜夜從夢中驚醒,每每醒時,枕上皆是淚痕遍佈。
秋遠塵知道自己無力勸說,便讓秋戈日日陪在他身邊,與他閒話,給他唱歌。那時的秋戈雖是年幼,卻乖巧懂事,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