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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午後了。
秋戈敲開了她的屋門,將午膳端進了屋內,開門的時候,秦桑看見外面的雪已經停了,似乎太陽已經升起,照射在門前積雪上,發出刺眼的光芒。
她眯了眯眼,有些出神。
“多久了?”
她的聲音還是沙啞的,愣愣的看著門外,像是再問秋戈,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秋戈放下手中盤碟,走到榻邊輕輕坐下:“姐姐是問從那日至今麼?”
秦桑緩緩點了點頭,彷彿出神了一般。
“從姐姐昏迷至昨夜醒來,已經七日了。”
秦桑又點了點頭,卻沒有再繼續問什麼。
秋戈攙扶她到案邊坐下,她看著滿桌的食物,卻絲毫沒有胃口。
“師兄呢?”秦桑抬起頭來,淡淡問著。
“他出城了,說是要去山中探望師父。”
秦桑這才想起,鳳岐山臨近潼關,就在城外幾里處。十年前兩位哥哥正是駕著馬車奔往潼關的途中,在鳳岐山下遭遇的埋伏。
秦桑低頭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些失落。
按理說,自己身在潼關城中,理應去看看師父,可想起師父知道她所有的身世,想起師父曾見過蕭何,心中本能的有些抗拒與師父相見。
師父,徒兒不孝。
她微微吸了口氣,在心中默默唸道。
“我……想去城上看看。”
過了許久,她抬起頭,面色十分平靜的看向秋戈,眼中卻是無比的堅持。
秋戈低頭看了看滿桌的菜,本想再勸她吃一些,卻也知道可能根本無法說動她,只好微微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她將一套嶄新的衣服拿給秦桑換上,秦桑換好衣服,卻轉身看向秋戈問道:“扇子呢?”
秋戈的眼神明顯有些躲閃,垂下眼簾答道:“丟了。”
秦桑一看便知,這丫頭一定是怕她睹物思人,將扇子藏了起來,心中有些動容,卻還是輕聲道:“給我吧,我知道在你那。”
秋戈抿了抿嘴,遲疑了片刻,轉身出了屋子,不一會兒就將那鳳尾扇拿來,交到了秦桑手中。
秦桑低頭看了看,那扇子顯然已經被清洗過了,鐵質的扇柄上沒有一絲血跡,但架在扇骨縫隙中的獸皮上,卻還是能看出被血液浸染過的痕跡。
秦桑沒有說話,沉默的將扇子像往常一樣系在了腰間,便抬腿出門,向城樓行去。
從長長的階梯上到城樓頂端的每一步,秦桑都走得極為緩慢,她不知道她會看到怎樣的畫面,也不知自己會是怎樣的心情。
終於到了城樓之上,守軍見她便依矩行禮,她垂眼點了點頭,向城牆邊緣一步步走去。
終於,她看到了城下之景。
那一夜的大雪持續了整整兩天,將整個戰場牢牢覆蓋在了積雪之下。
白茫茫的一片,城下的屍身和廢墟顯然已經被清理乾淨,加上白雪的覆蓋掩埋,整個潼關城下,渭水之濱,沒有留下絲毫戰火的痕跡。
那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夜晚,就這樣被大雪掩藏在了天地間,她所經歷的絕望和痛苦,彷彿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明媚的陽光灑在悠悠流淌的渭河之上,灑在靜靜沉睡的原野之上,灑在城樓每一位將士的鎧甲之上,靜謐而溫暖,顯得那樣不真實。
戰報傳達入京之後,京中傳回恆王旨意,令大軍整頓,班師回朝。
潼關一戰,南淵與秦川雙雙元氣大傷。
秦川雖然損失慘重,但至少軍中將領都還尚存,秦桑,應清,倪鏡,朱奉安,都只是受了些輕傷。相比而言,南淵的結果更加慘烈,他們不僅折損了數萬兵馬,也折損了軍中主將,十年之內,他們可
能都再無實力進犯秦川。
蕭何之死,對於恆王,對於百官,對於整個秦川,都像是出了一口惡氣。
南淵安插在秦川的細作,最後死在了南淵自己人的手裡,朝中但凡知情的人都不禁恥笑,這樣作法自斃的戲碼,簡直堪稱千古奇談。
但是,除了直接聽到戰報的恆王與重臣之外,沒有人知道蕭何是死在木十六手中的。
因恆王下令對外宣稱,蕭何是被秦桑親手斬殺。
秦桑知道,恆王這樣做不過是在彰顯秦川軍威。那一戰中,本就沒有多少人知道蕭何究竟是怎麼死的,恆王只要封了朝臣的口,便不會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