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發覺卯崎慄的想法後,太宰沒忍住笑出聲來:“噗。”
“……怎麼了?”
卯崎慄還未意識到,太宰的注意完全放在她身上,因此她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眼裡。
推測她的想法,對他來說並非難事。
太宰笑眯眯地將多餘的泡沫攏在她發頂,嗓音聽起來很是愉悅:“沒什麼~”
明明戴著一層一次性手套,可他的雙手依然十分靈巧。
沒一會兒,太宰便在卯崎慄腦袋上……捏出一隻活靈活現的泡沫兔子——好吧,只有長長的耳朵是像的。
“鏘鏘!”太宰在卯崎慄腦袋後張開雙手,充當背景板,“看!一隻兔子!”
“……”
卯崎慄張張嘴,半天沒能說出話:她是不是還得感謝他,沒在她頭上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
她嘆了口氣,神色柔和地露出略顯無奈的笑容來,“太宰君,一次性手套很脆弱,時間久了很容易弄到手上哦。”
“誒——”看見卯崎慄的笑容,太宰略略安下心,面上卻是哼哼著立刻將手套給摘了,湊到洗手檯前去洗手。
卯崎慄沒能發覺太宰細膩的心思,只以為是他玩心大。她甚至覺得,包括一開始,太宰替她塗身體乳時若有若無的觸碰,也不過是她多想。
小黑貓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不好的,反倒是對他懷有多餘想法的人類。
多餘的想法……?
卯崎慄的視線不自覺飄向站在洗手檯前洗手的太宰。
十六歲的少年身量纖細修長,卻又不會過分瘦弱。
他穿著最為簡單的白襯衫與西褲,卻被完美勾勒出一身好身材。
因為要幫她染頭髮,所以他將襯衫袖口往上折了些,露出在繃帶包裹下仍然線條流暢的手腕與小臂。
從她的角度,只能隱約看見他手肘處,袖口翻折而產生的細微褶皺。那線條緊貼他腰間,讓人一時竟不知,視線應該放在哪兒比較合適。
——光是他的背影,似乎就足以叫人心……
“慄小姐。”
太宰半闔著眸子,驀地喊她。
“!”
卯崎慄一驚,還未理清的思緒在瞬間消失蹤跡,“誒?”
“剛剛有看時間嗎?”太宰說話的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像只是剛剛想起這件事一般平靜淡然。
被太宰這麼一提醒,卯崎慄才想起這回事,“啊……”她立刻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確認時間。
“呼——”太宰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隨後便嘟起嘴衝卯崎慄抱怨:“唔,時間拖太久,染髮劑真的染到我手上了啦。”
太宰抽過放在洗手檯旁的紙巾,將溼漉漉的指尖擦乾,“我回房間換一種洗手液洗洗看,順便再泡個澡。”他說這話時神色如常,“慄小姐就先繼續等時間到?”
“嗯、嗯……”卯崎慄握緊手機,有幾分在意她適才想到一半,卻被太宰打斷的思緒,“今天,謝謝太宰君。”
太宰哼哼一笑,笑容略帶幾分狡黠,以及惡作劇得逞的輕快味道,“不用謝,我也玩得很開心啦~”
這麼說完,他便腳底抹油似的,一溜煙兒地跑了,恍若一陣風,彷彿他來時那般不留任何痕跡。
只剩下卯崎慄一人坐在圓凳上,怔怔地望著衛生間門的方向發呆。
……太宰君,剛剛果然藏著逗弄她的心思。
不過他確實……一副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頭髮也不需要她自己動手就染好了,這樣似乎也挺好的?
啊,但是,被太宰君打斷的,是什麼來著?
她好像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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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卯崎慄並沒有留意到,太宰離開衛生間時,已然染上幾分紅的耳尖。
太宰一臉平靜地回到自己房間,如往常那般輕輕將門關上。他細白的手指分明泛著健康的粉,指尖半點兒都沒有沾上染髮劑的痕跡。
太宰沒有收回他放在門上的手,而是緩緩靠近門,將額頭抵在手背上。視野被盡數遮掩,此時室內有且僅有他一人的呼吸。
他狠狠、狠狠地深撥出一口氣。
也就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肯放任自己狼狽。
再不走,他……
那種眼神……
少年人到底是臉皮薄,招架不住心上人用那樣認真專注、滿懷喜歡的眼神看他。
即便她本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