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個遊樂設施的名字裡帶著一個“高”字嘛。
“誒……”
卯崎慄倒確實沒注意過,她以前看見的空中飛椅到底有高,心下不由得對接下來的高空飛椅有了些期待。
如果她知道她即將遭遇什麼,她怕是不會生出一星半點兒的期待。
站在高空飛椅的入口處入場時,無論是卯崎慄還是太宰,都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他們只是感嘆了一番高空飛椅這個遊樂設施確實有一定高度,卻未意識到問題的真正所在。
直到卯崎慄在座椅上坐好,工作人員來替她綁緊安全帶時,她才隱隱約約發覺有哪裡不對。
她看看坐在她身側的太宰——高空飛椅是雙人座位,他們理所當然地坐在同一把椅子上——她張嘴想說些什麼,卻也覺得是自己多想。
可數秒後,她略有幾分不妙的猜想成了現實。
——高空風大,隨著高空飛椅開始懸空旋轉,她的裙襬也被獵獵長風吹得嘩啦嘩啦響,半點兒沒有消停的意思。
卯崎慄慌忙伸手按住她亂飛的裙襬,卻終究抵不過作亂的狂風:她腿側,依然有一裙角被風吹起,好似脫了韁的馬,四處撒潑。
她是又氣又好笑:不是,雖然她確實有好好穿打底褲,但這樣還是感覺很奇怪啊!
都怪她旁邊這個笨蛋,不早點告訴她是要來遊樂園,那樣她今天就不穿裙子了!
這麼想著,卯崎慄沒好氣地瞪太宰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幫忙。
而太宰半晌才從目睹戀人裙襬亂飛的景象中回過神來。
他低低說了一聲近乎消散在風中的“抱歉”,旋即便主動伸手,越過兩人之間的扶手,替她按下如白鳥振翅般活潑的裙裾。
卯崎慄不自覺地一僵。
太宰的手規矩地按在她腿邊,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她大腿外側。
他分明刻意控制了些距離,可她卻隱約覺得,他指尖的溫度擦過略有幾分寒涼的春風,透過連衣裙的單薄布料,直直傳遞給她,燙得人面紅耳赤。
她沒由來地就想起,上一次她感受到這般溫度時,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她默默移開視線,不希望太宰猜到她此刻的想法。
事實上,太宰這會兒也沒有餘裕去猜她的想法。
幫卯崎慄按下裙子後,他便不再看她,生怕自己的視線會過多在她白皙,卻帶有隱隱肉感的大腿上停留。
說來奇怪,卯崎慄分明身材勻稱,卻不知為何獨獨在大腿上頗有肉感,配上她纖細筆直的白皙小腿,光是看著,便莫名叫人口乾舌燥。
……他明明,沒有想往那方面想的意思。
高空之上,長風獵獵,空氣帶著幾絲寒意,可兩個二十二歲的青年人卻不約而同紅了耳尖,皆是透著一股與年紀不符的難言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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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這場酷刑,從高空飛椅上下來後,卯崎慄氣哼哼地瞪太宰一眼,自顧自地開始整理連衣裙的裙襬。
只是她理著理著,倏然卻又覺得,他們倆剛剛那個手忙腳亂的樣子,放在旁人眼裡,怕是尤為好笑。
再加上……她多少對自己方才的想法有些心虛,便也不敢多說什麼。
同樣為掩飾自己的心虛,太宰沒敢多看卯崎慄。
他從她低頭整理裙襬的身影上挪回視線,小聲清清嗓子,“慄小姐……咳。”他撩起眸子看看她,又立刻移開視線,“我去買冰淇淋回來?”
這便是主動要給她賠罪的意思。
畢竟……信誓旦旦地說,只要不坐過山車就沒問題的人,是他。
雖然他也沒能料到,高空飛椅會鬧出這樣一通烏龍,但總歸是他不對。
卯崎慄撇撇嘴,小心地瞥太宰一眼,嘴裡哼哼著要求道:“……要巧克力味兒的。”
“嗯,要是能買雙球的話,再給慄小姐帶一個抹茶味兒的好不好?”太宰撓撓臉頰,用哄小孩兒似的語氣溫聲詢問她的意見。
卯崎慄拍拍這兒,抖抖那兒,扯扯單肩包的揹帶,就是不肯看他。
見狀,太宰拿指尖勾勾她手指,半牽半釣地帶著她走。
卯崎慄就這麼慢吞吞地綴在太宰身邊,也不說話,只是安靜地被他拉著走。
直到太宰在附近的長椅邊停下腳步,她才從嘴裡憋出一個簡短的“好”,放人去買冰淇淋來賠罪。
五年後這場遊樂園之行, 與五年前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
比如說,卯崎慄這一回穿了連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