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太宰卻張著嘴,陷入沉默中去,像是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麼似的。
卯崎慄拿過他手中的掃把,善解人意地對他笑笑,“我先把掃把放回去。”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太宰伸手握住她手腕,將她留在原地。
“喜歡慄小姐的人很多,我也是其中之一。”太宰斟酌語句般說出這句話來,“我……”
他向來不善承諾什麼,因此也便不知道他能說些什麼,但是……
卯崎慄主動抬起手,抱了他一下,“不用勉強自己哦,我知道的。”
他永遠在為她考慮,不說出口也沒關係。更何況,有前面那半句告白已經夠了,她很好滿足的。
他已然將吝嗇於表露在人前的溫柔盡數給予她,她若不知足,未免顯得貪得無厭了些。
“……嗯。”
蟬鳴聲漸弱。
卯崎慄和太宰收好掃把,在管理員室歇了一會兒,又默不作聲地處理完所有痕跡,便聯絡停在山腳下的車,一同回到橫濱市內去吃午飯。
他們刻意在外耗著時間,一直到晚飯飯點才堪堪回到港口afia大樓,跟森鷗外打了個照面。
“太宰君,阿兔,歡迎回來。”即便是夏日,森鷗外也還是那副黑色風衣加紅圍巾的打扮——得虧首領辦公室有空調,“在海邊是不是玩得很開心?真好啊,我也想丟下工作去好好玩一陣……”
愛麗絲優雅地翻了個白眼,打斷他難得囉嗦的話:“林太郎還有心情說這個!”
“阿兔阿兔!今天晚上我可以跟阿兔一起睡嗎?”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到卯崎慄身邊,亮著眼睛問她。
卯崎慄一如既往地笑著應下:“好啊。”
兩個女孩子結伴往屋裡走去,太宰便留下,聽森鷗外說些工作上的事。
——森鷗外看起來沒有起疑,勉強算是好事。
在短暫的休假後, 太宰重新忙碌起來。卯崎慄原本想將忘帶的生日禮物親手交給他,卻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為了避嫌,她與森鷗外相處時總是很少提他, 也不問他的近況——好在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後, 她問得也便少了,這會兒倒是算不得突兀。
說實話, 卯崎慄也不清楚, 她為什麼下意識地就對森鷗外隱瞞了她和太宰交往的事。
是因為會讓森先生擔心嗎?
她撥弄著覆蓋在生日禮物之上的包裝紙,摸不清自己的想法。
可是她跟太宰君交往,森先生應該不會擔心吧。
都算是森先生熟悉的人……
不過, 她表現得那麼明顯, 森先生居然也沒看出來,她喜歡太宰君嗎?
好奇怪。
太宰來到卯崎慄房間時,看見的便是她滿臉困惑的模樣。
見狀,他不由笑著出聲問道,“慄小姐在想什麼?好像很苦惱的樣子。”
“啊, 太宰君!”卯崎慄眨眨眼睛, 立刻從書桌前起來,跑到他面前,“今天不那麼忙嗎?”
這麼問完, 她才不好意思地卷卷自己的頭髮, 回答他的問題,“在想那個啦……”她說著壓低音量, “森先生,為什麼沒有發現我們……”
她這話說到這裡, 便斷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太宰抬起手, 在她發頂揉了一把。
卯崎慄“唔”了一聲,沒有躲開他的親暱,嘴上應道:“嗯……?是用在這裡的嗎?”
森先生是當局者……?
總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太宰笑著放下手,又去勾她的手指,輕輕捏捏她指尖。
事實上,她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不過是關心則亂,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話也算勉強搭邊,他又沒有騙人。
也不知是這幾日鮮少親近還是怎的,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可卯崎慄愣是“嘭”地紅了臉,指尖也勾纏著太宰的沒放。
她想了想,牽著太宰一併來到桌前,將桌上的禮物盒遞給他,“忘記帶給太宰君的生日禮物……這幾天也一直沒時間給太宰君。”
“我可以現在拆嗎?”
看見盒子的形狀,再結合起先前的猜測,太宰很是輕易地便判斷出,對方想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是什麼。
卯崎慄也很想看太宰的反應,當即應下:“可以哦。”
聞言,太宰便伸手,找到包裝紙粘合的位置,輕巧地將包裝紙拆開,拿出裹在裡面的長方形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