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與空間的間隙裡。因此這麼多年以後我們才見到了你——”
“這點我大概也已經知道啦。”你說,“我在意的是那個,‘高出一等的神明’之類的,有這種說法嗎?”
“神明嗎?”老會長露出思索的表情,而後恍然了悟,“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來著——”
他說,注視著你的眼神開始變得懷念起來:“李子剛到這裡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也很奇怪,不管是行為舉止還是言談,都彷彿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我記得那時她日語好像也很差沒錯吧?”
石狩義平點點頭:“是這樣的。”
“但是你母親卻擁有很奇妙的術式。她利用自己的術式特性進行了一些奇思妙想,透過讓人們在環境中與已逝的親友告別、和放下過往的形式,幫助了一些人成功走出了傷痛。”
“而且她很少會生氣。”石狩義平說,“她好像對什麼都無所謂,雖然腦子裡有很多奇妙的想法,但大多也只是出於好玩跟實驗。因此和她相處的時候會讓你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她並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一樣。她只是在給自己無所事事的人生找出一些樂趣。”
“從那時起,就有傳言說你母親她身上具有神性,或許是某位降世的‘神靈’也說不定。”
“不過在那之後好幾年,這種情況就變得好多了。她好像並不再是出於好玩去做這些事。而是逐漸開始認真起來。”老會長說,“也是那個時候起,我們才放下成見開始接納她。畢竟她本來就出身於本州島,行事又多少有些讓人摸不清頭腦,在那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裡,北海道都沒有完全接受她。這大概就是義平向你隱瞞的部分吧?”
的確。
這聽上去比石狩義平跟你說的情況要真實多了。
甚至石狩義平還是在挑好聽的跟你說。
只不過漩渦李子的這個情況——聽上去真的也和你有點相似。
這種從“出世”到“入世”的一個狀態,也是因為跟身邊的人相處久了,產生了無法再漠然以對的牽絆吧?
不過你是在和同期們的相處中開始改變的。倒是沒有她那麼艱難就是了。
你若有所思地託著下巴回想了一會兒,石狩義平和老會長對視了一眼,都沒有選擇出聲打擾你。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緊接著,冥冥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東京來的客人已經到了哦。”她說,聲音裡帶著些慣有的笑意,“不出來見一見他們嗎?各位。”
沉重的木門開啟,你第一個離開房間,從那裡衝了出來。
室內溫暖的熱氣在夜色下消弭殆盡。北海道夜間特有的涼意蔓延在空氣裡。冥冥讓開身位給你騰出視野,你清晰的在她身後不遠的路口處,見到了自東京趕來手裡提著行李箱的夥伴們。
“大家——”
你的眼睛亮了起來。當即朝著他們三個撲了過去。
五條悟跟夏油傑原本正說著什麼,兩個人之中只有夏油傑揹著那個曾經在姊妹校交流會時使用過的黑色揹包。聽見你的聲音,三個人都被打斷。叼著糖的硝子從手機螢幕中抬起頭來。兩手空空插著兜的五條悟則看著你愣了一下。只有夏油傑微笑著抬起手衝你招呼道:
“恭喜完成任務。蝶蝶同學,很辛苦吧。”
你沒空搭理他的話,整個人被巨大的歡欣所淹沒。在這分離的十二個小時裡,你從未發現自己原來會如此想念他們。
你一路小跑著朝他們張開了手臂。蝴蝶髮飾在耳邊飛快地晃動著,於月色下倒映出一點點璀璨的流光。
五條悟看著這樣的你不禁也愣住了。墨鏡之下,即使看不清他的眼睛,你依然能明顯感覺到來自那雙藍眼睛的注視。
他的目光從你臉頰上的創口貼一路滑下來,又落在了你伸出的纏滿繃帶的兩隻手上,幾不可查地停頓了幾秒鐘。
下一秒,他繃住臉。在你如此熱情的迎接儀式中也稍微有些感到不自在似的,將雙手從口袋裡移了出來,十分勉強地對你張開手臂。
“搞什麼,”他說,“才一天而已,至於這麼激動嗎——”
話沒說完,你已經擦著他伸出來的左手火速撲進了硝子的懷抱裡。一把攏住棕發少女的脖子,很用力地在她頸邊蹭了蹭。
一瞬間,三個人臉上露出了三種神色。
夏油傑率先憐憫地朝摯友投去同情的目光。
“悟啊……”
“……住嘴,你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