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眸子裡沒有任何的情緒，乾淨透徹。

像是一張未經筆墨的白紙。

蘇辰月抿著唇，輕笑聲卻從嘴角溢了出來，像是看到了格外好笑的一幕，“蘇杭，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蘇杭過去擋在了她的面前，格外鄭重其事地又重複了一遍，“不許你欺負姐姐。”

聞言，蘇辰月彷彿瞬間明白了什麼一樣，仰天大笑了幾聲。

他看起來極其興奮，又指著自己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就是不能欺負姐姐。”蘇杭孩子氣地說道，生怕他再傷害到身後的林文文。

蘇辰月簡直笑的停不下來，“我實話告訴你，我是你弟弟，蘇辰月。”

“不可能。”蘇杭很堅定地搖頭，“他比我還小，怎麼可能是你。”

聽到這個回答，他異常滿意地搖了搖頭，眼神裡帶了幾分憐憫，“可惜啊，好好的一個人，就成了這樣的傻子！醒了又怎麼樣，什麼也改變不了。”

其實他這次過來，就是來打聽蘇杭情況的。

畢竟外面眾說紛紜，還是要親眼看到才會放心。

明天就是到期的時間，他可不想壞了大事。

“你說誰是傻子？”林文文從絕望之中回過神，看著他的目光格外涼薄。

蘇辰月聳了聳肩膀，“除了蘇杭，還有別人嗎？”

“你給我滾出去！”林文文氣的發抖，手一指門口的方向，朝著外面喊道，“李伯，送客。”

“我自己會走，就不在這裡打擾你陪這個小傻子了。”

蘇辰月說這些的時候，眼裡是毫不掩飾的諷刺。

話音剛落，就拿起雨傘轉身離開。

林文文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胸口就彷彿壓了一塊石頭，滿是愣怔地坐在那裡，腦海裡面一片空白。

這次她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了。

剛才被冷汗打溼的衣服一片粘膩，貼在身上格外不舒服，風一吹，帶著股涼意直竄背脊，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姐姐，你怎麼了？”蘇杭半蹲在她面前，稍微有些擔憂。

林文文轉頭看著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沒有一絲光亮，聲音低低的，“你剛才為什麼出來了，不是在睡覺嗎？”

“我偷偷在看著你們，看到他欺負姐姐你，就忍不住出來了。”蘇杭乖巧地說著，低頭望著膝蓋，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姐姐，我是不是不應該出來……”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索性不說了。

林文文明白他的意思，看著蘇杭這副模樣，她滿腔的話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強壓下心底的情緒，“不是，你沒有錯。”

她一邊說，一邊揉了揉蘇杭的頭髮，滿是溫柔，“你不用想那麼多，蘇杭，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這是蘇杭以前經常跟她說的話。

現在，她也要把這句話還給蘇杭。

但公司的事情確實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