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府,戚夫人正對著院中的紅梅沉思,劉邦歸來,很快便要迎來登基大典,帝后歸位,民心所向,自己若要在這裡安生立命,必須防患於未然,提前佈局才行。
呂雉雖不得劉邦寵愛,但她有一個護姐的妹妹呂須,以及劉邦那群即將封候拜相的沛縣弟兄,這些人,時時刻刻都在提防著自己和如意,真可謂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己若要翻身,便不能坐以待斃。
“夫人!”戚夫人還沒思量完,便被匆匆趕來的戚氏給打斷,戚氏跑得急,好容易方撫平了氣息開口道:“奴婢方才聽說,彭越與盧綰鬧到大王那裡了。”
戚夫人眸光微動,於是看向戚氏:“因為陳駭和蔣公的事?”
“沒錯。”戚氏點頭:“那盧綰也是為妻所迫,搶人的事兒本來就不佔理,眼下見鬧大了,面子上掛不住,便想著息事寧人,奈何那彭越卻是個得理不饒人的,非逼著陳駭上門道歉,陳駭哪裡肯依,硬仗著姐姐陳氏與彭越對著幹,彭越礙於盧綰的身份,不好直接開打,於是就鬧到大王那裡了。”
“大王怎麼說?”
“不知道。”戚氏搖頭:“將士們也在紛紛議論,彭越雖在垓下一戰中立了功,但有韓將軍珠玉在前,他的功勳便顯得無足輕重了。而盧綰是跟著劉邦從沛縣出來的,若論親疏,自然是盧綰更親近些。”
“大是大非跟前,怎可憑關係論斷。”戚夫人接住落下的花瓣:“我堵這一局,彭越勝。”
“這——”戚氏疑惑地看向戚夫人,她雖然心中不信,倒也不敢質疑戚夫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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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帳中,劉邦聽著彭越與盧綰逐漸升級的罵戰,臉色越來越黑。
彭越混跡江湖多年,曾在鉅野湖澤中打過漁,也在深山老林裡做過強盜,粗話渾話張口就來,對著盧綰一通暴力輸出後,還順道問候了盧綰的祖宗八代,盧綰罵不過他,被氣得差點吐血。
“好了!”聽了大約半盞茶功夫的廢話,劉邦不耐煩地打斷彭越:“彭將軍有事說事即可,本王自有公斷。”
“是!”彭越聞言這才停下,瞪一眼盧綰後回稟道:“盧將軍的小舅子,就是那個陳駭,看上了歌舞坊的一個舞姬,可那舞姬是卑職帳下蔣公的舊相好,因為戰事,失散多年,前些日子不曾想在定陶遇見,這一見面,可不就是天雷勾地火,處得那叫一個乾柴烈火、孤男寡女、如膠似漆——”
“咳咳!”劉邦再次打斷彭越:“說重點。”
“大王別急嘛,這事兒不搞點鋪墊,沒法繼續!”
“我看是你自己看上眼了吧,還鋪墊,跟大王這兒自嗨呢。”盧綰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個懼內的孬種,治不好自家娘們還有臉管別人家的閒事。”彭越瞬間大罵:“我看你是八王當慣了出不了殼了。”
“我宰了你!”盧綰氣得直接拔出佩劍,直挺挺地向彭越刺去。
“殺人滅口啊大王。”彭越作勢退到了劉邦跟前,盧綰不防有他,緊跟著再刺一劍,彭越眼底閃現一抹狡詐,於是側身一讓,盧綰的劍便直直地向劉邦刺去,在對上劉邦陰沉眸子的瞬間,盧綰這才意識到不對,於是手一鬆,趕緊扔掉佩劍伏地道:
“大王恕罪。”
“哼!”劉邦沉了面色:“我看我這大王也不要當了,你倆直接打一架,誰贏了誰來做王。”
“卑職不敢!”見劉邦動怒,二人紛紛跪地。
劉邦掃一眼兩人,良久方沉聲道:“這事本王已經派人查過了,
那陳駭嗜賭,拿了歌舞坊的錢財還得了美人,結果自己賭輸了又跑去歌舞坊鬧事,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
盧綰一聽頓時低頭不語,彭越則立馬跪直了身子,正要開口卻被劉邦打斷:
“我等在外拼死拼活打來的天下,豈容此等敗類如此揮霍。”說罷,劉邦看向盧綰正色道:“本王知道陳駭是你的小舅子,但你是本王跟前的大將,行事如此護內,叫天下百姓如何看待咱們漢室。”
盧綰身子一震,隨即垂首道:“是卑職考慮不周。”
彭越聽得心情舒暢,忍不住昂首挺胸起來,心道,同樣是跪,老子偏要比你高出一截。
“還有你,彭越。”劉邦見彭越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於是皺眉道:“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那舞姬原本就是陳駭定下要買走的,結果你那個部下招呼不打一聲就給人帶走了,換作是你,你忍得了嗎?”
彭越聞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