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樊噲一時語滯,對著戚夫人瞪了一眼便揚長而去。
盧綰見狀只得圓場:“樊將軍一貫出口不動腦子,還望戚夫人莫怪!”
“戚姬明白。”戚夫人眼底的寒意稍縱即逝,於是看向盧綰微笑道:“謝盧將軍!”
盧綰聽得愣住:“謝我?”
“謝盧將軍是非分明,大公無私。”戚夫人平靜道:“隻身入楚是盧將軍的膽識,屈尊彭越是盧將軍的氣度,規勸樊噲是盧將軍的公正,樁樁件件,皆讓戚姬敬佩不已。”
盧綰聞言心頭一震,於是拱手道:“戚夫人謬讚。”
“樊將軍那邊,還是有請盧將軍費心了,別傷了君臣和氣才好。”
“喏!”
待得盧綰走後,如意立馬拉著戚夫人的手一臉期待道:“孃親,方才如意說得可對?”
戚夫人笑看向如意:“如意說得很好!”
戚氏有些不解地問戚夫人:“如意的這通說辭可謂是提醒得恰好好處,既警示了樊噲為臣的本分,亦讓盧綰高看了殿下一等。只是夫人是如何知曉半路會遇上樊噲與盧綰的?”
戚夫人微微一笑:“那盧綰在彭越一事上受了委屈,家裡家外皆不是人,每日在外借酒消愁。而樊噲嗜酒,如此一來,兩人剛好湊對,天天待在一起。”
“那夫人又是如何猜測他兩人會一起入宮呢?”
“呂嬃被罰,王后自然敢怒而不敢言,既然自己無法出面,必然會求助呂嬃的丈夫樊噲,那樊噲原是個爆炸的性子,一得到訊息便會衝進宮中,盧綰是他兄弟,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戚氏聞言恍然,於是不覺嘆息:“只是樊噲那榆木腦袋,殿下已經話點到這份上了,他根本沒往腦子裡去。”
“他不重要。”戚夫人看一眼盧綰離去的方向:“打聽下陳氏的喜好,另外那個陳駭,給他些好處。”
“夫人是想拉攏盧綰?”
“拉不拉攏不重要,關鍵是不要與我為敵。”戚夫人說著微微皺眉:“一個樊噲已經夠頭疼了,王后的背後可不止一個樊噲。”
“喏!”戚氏隨即應下,於是看向戚夫人:“那咱們接下來還去給王后請安嗎?”
戚夫人看一眼戚氏:“姑姑覺得王后還有心情見我?”
“自然是沒有的。”戚氏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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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內官邱賢正準備給劉邦彙報呂嬃的事宜,適逢戚夫人領著如意進殿,
“如意給父王請安!”如意恭敬地跪地行禮。
戚夫人亦上前:“戚姬拜見大王。”
劉邦見狀頓時笑意舒展,於是招呼如意上前:“跟著子房,這禮學得不錯。”
如意咯咯笑著跪坐在劉邦身側:“先生說,人無禮不立,事無禮不成,國無禮不寧,如意要知禮方可成人。”
“確是如此。”劉邦笑著拉起如意的手:“如意要跟著張先生好好學。”
“喏!”如意認真地點頭。
戚夫人含笑而立,抬眼間卻瞥見內官邱賢脖頸上的勒痕,心中怔愣的同時亦是想到了什麼,於是故作不經意道:
“邱公公的脖子是怎麼了?”
邱賢被戚夫人問得一驚,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劉邦。
劉邦這才注意到邱賢脖子上的勒痕,於是聲色平淡道:“怎麼回事?”
邱賢聞言立馬跪地:“回大王,奴才執行完王命,適逢樊將軍推門而入,見到已經完刑的呂嬃小姐,一時氣急便掐住了奴才。”邱賢說著似有停頓,目光無意間觸及戚夫人,於是繼續道:“虧得盧將軍趕到,奴才方撿回來一條小命。”
劉邦聞言頓時黑臉,突如其來的氣場使得一旁的如意不覺乖乖地坐正了身子。
戚夫人見狀於是開口緩解道:“讓邱公公受驚了,樊將軍素來性急,難免出手重了些。”
“奴才不敢。”邱賢忙低了頭。
“本王幾個時辰前下的旨意,為何拖到現在?”劉邦皺眉看向邱賢。
邱賢聞言心中一顫,不敢隱瞞,於是便將呂嬃不肯服毒,要見王后最後一面,而王后遲遲不動身,準備向大王請旨的事情如實反應給了劉邦,
“向本王請旨?”劉邦聽得怒火直竄:“她是在拖延時間去搬救兵吧。”
邱賢嚇得伏地不起,身子直顫。
“既如此,呂嬃怎麼又死了?不是說等王后請旨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