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糕點”,戚夫人隨便跟張樂要了幾樣糕點,便徑自上了二樓。
二樓雅間空著,戚夫人猶豫著進去,隔著屏風,也不知韓信在不在裡面,於是便試探著喚了聲楚王。
“叫我韓信便可。”
身後突如其來的一聲把戚夫人嚇了一跳,轉身卻發現韓信正斜臥在竹榻上,丰神雋上,態度安閒,手裡還輕搖著一把羽扇,活脫脫一個閒散王爺的模樣。
戚夫人稍稍平復了下心境,於是走至窗邊的竹椅上坐下。
“桌上有茶,夫人隨意。”
清淡疏離的招呼,戚夫人倒也不在意,自顧自倒了一杯茶。
一室寂靜,風吹柳條兒在窗邊輕拂,陽光透過晃動的柳枝灑進來,細碎了一桌光影。戚夫人探手捕捉著桌上跳躍的光影,心中謀算著該怎麼開口。
這一小動作被韓信看在眼裡,眉眼間染上笑意:
“夫人與韓信在此私會,不怕大王生氣?”
戚夫人聞言一滯,手裡的節拍被打斷,於是便直截了當道:
“我來是想向楚王打聽一個人,他叫婁敬,應該是楚王帳下計程車兵。”
韓信眼中泛著興味:“他得罪夫人了?”
戚夫人聞言眸光微亮:“楚王可是認得他?”
“聽過,話多,從什長降到伍長,又從伍長降為小卒。”韓信眼中掠過一絲狐疑:“夫人找他作什麼?”
戚夫人心中一喜,找韓信果然找對了,於是便隨便編了個理由道:“他是府裡婢女的未婚夫,在定陶未等來訊息,故而託我打聽一下。”
“夫人對下人都是如此上心的麼?”韓信眼底夾雜著一絲打量:“婁敬是齊人,他的未婚妻怎會在夫人府上?”
“連年戰亂,流連失所亦是常事。”戚夫人看向韓信:“楚王不信我?”
“我為何要信你?”韓信挑眉輕笑:“不過,此事與本王無甚關係,夫人自便便是。”
戚夫人一滯,這個韓信,思維的跳脫完全讓人無法招架,於是舒緩了語氣道:“聽聞殿上,是楚王力排眾議,支援大王在定陶登基?”
“力排眾議?”韓信唇角勾了勾:“本王不過是想著早些回楚地罷了,想必大王也是這麼想的。改址太麻煩,怎麼?夫人覺得不妥?”
戚夫人愣了愣,於是看向楚王:“楚王回楚地後可有打算?”
“招兵買馬,捲土重來。”
韓信的目光緊盯戚夫人,戚夫人直接呆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哈哈哈!”韓信突然失笑:“這是夫人的擔心吧?”
戚夫人不願搭理韓信的試探,於是正色道:“楚王回到楚地,當韜光養晦,日後定有大用。”
“大用?”韓信停下手中輕搖的羽扇,眼中透出一絲不屑:“為誰所用?”
“為沙場所用,為百姓所用。”戚夫人說著起身:“楚王胸有丘壑,自有一番作為,所謂潛龍勿用,時機不到,唯有養精蓄銳,才有飛龍在天的時候。”
韓信微斂了眸子,這個戚夫人,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此時張樂提了糕點上來,對著戚夫人笑呵呵道:“小姐的糕點好了。”
戚夫人卻沒接:“送給楚王。”說罷便轉身離去。
張樂愣愣地看著韓信:“什麼意思?”
“賄賂的意思。”
“賄賂?”張樂看了看手裡的糕點:“就這?”
“拿來。”韓信說著一把撈過張樂手裡的糕點,起身進了內室,留下張樂一人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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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戚府,戚夫人徑直去了戚觸龍處,將婁敬在齊地的訊息告訴了戚觸龍,讓他想方設法去找到他並拉攏他。
戚觸龍雖然不是很理解戚夫人的意圖,但仍是答應了下來,一個士卒而已,找到也並非難事,拉攏更是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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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五年正月底,定陶泛水之陽,工匠們開始了緊張而有序的施工,蕭何選定一處地勢較高的平坦地帶,作為即位壇的基址。
接著,工匠們用土石築起了一座南北長10丈,東西寬5丈,高3丈的堌堆,作為即位壇的主體。
堌堆的四周,有石階數十級,供登壇所用。
堌堆的頂部,鋪設一層平整的石板,作為新帝登基的立足之地。
堌堆外圍遍植蒼松翠柏,象徵著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