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乞巧節那日,哥哥照常外出置辦‘乞巧市’,嫂子突然一反常態地製作了酒菜,以表述歉意為名向陳平勸酒,陳平以為嫂子真心悔過,便坦然接受,多飲了幾杯。”
陳平停了下來,眼中透出一絲憤然,似在傾訴,亦是在懊悔。
戚夫人看著陳平,卻沒有多言,她幾乎已經可以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陳平斂去眼底的情緒,重歸淡然道:
“待到哥哥回來時,屋內已是一片狼藉,嫂子則哭訴陳平非禮,陳平百口莫辯,燭光照在她那張痛不欲生的臉上,真是面目可憎。”陳平說著看向戚夫人,攜一抹自嘲道:
“若是換作夫人,該如何面對此情此景?”
戚夫人微微抬眸,然後平靜道:“不置一詞,一走了之。”這是戚夫人對陳平的猜測。
陳平眼神微動,隨之揚眉:“夫人果真洞察人心,事發之後,陳平確實未做半點解釋,一走了之了。”
“陳大人後來可有再找兄長解釋原委?”
陳平聞言不覺一笑:“陳平離家之後,身無分文,窘迫至極,怎會有心思找兄長解釋原委。”
戚夫人不語,若是換作自己,流言四起之下,怕是亦不願再面對故人。
夜風透過窗戶襲來,陳平寢衣浮動,張揚的髮絲透出幾分輕狂,捕獲了月色在眼中肆意流淌:
“自那刻起,陳平之心,便為財富與權力所驅使。”陳平說著看向戚夫人,眼底戲謔與不甘交織:
“所以,無論何人,只要能賜陳平所欲之金錢或權勢,陳平必竭盡全力,效犬馬之勞。”
戚夫人看向陳平:“所以陳大人迎娶了張氏?”
陳平眸光一深,狹長的雙目透出些許玩味:“夫人調查過陳平?”
戚夫人不自覺地挪開目光,她不過是源於歷史的記憶,問出了心中所想罷了。
見戚夫人不語,陳平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眼神亦愈發涼薄起來:
“張氏乃張戶的孫女,家財萬貫,卻因‘剋夫’,聲名在外,無人敢娶,對於當時落魄的陳平而言,可謂是可遇而不可求。”
陳平說著撩開被風吹亂的發,不屑一顧道:“只要能使陳平功成名就,克便克了。”
戚夫人微微蹙眉,剩下的故事她大抵都知曉了,史記有載:張負資以金財,陳平由此得以結交豪傑,聲譽日隆。
陳平看一眼沉默不語的戚夫人,眉梢輕挑道:“夫人不好奇陳平與那張氏後來如何了?”
戚夫人被陳平問得一愣,藉著月光,戚夫人眼底的錯愕被陳平盡收眼底,陳平笑得肆意,攏進月華的眸子魅惑鋪呈:
“陳平給了張氏名分,張氏予以陳平財富,各取所需,僅此而已。”說罷,陳平攜一抹戲謔上前:
“先前夫人拿回的賞金何時歸還?”
“賞金?”突如其來的轉折讓戚夫人來不及反應,隨之神色茫然地看向陳平。
陳平笑意愈甚,一改先前的沉悶,饒有興致地打量戚夫人,只見其長髮被簡單的束起,幾縷逸散的青絲輕拂在頸側,一身剛毅的護衛服與她柔和的身形相得益彰,英武中透著嫵媚,竟是說不出的風情。
戚夫人側轉了身子避開陳平的目光,同時亦反應過來陳平所指乃先前被子騰退回的禮金,於是淡淡道:
“陳大人自己終止的交易如何還能收回?”
“我想夫人此番前來,不僅僅是為了解釋皇陵一事吧?”陳平說著挑一抹笑意,意味深長道:“夫人以為,交易可能延續?”
戚夫人微微皺眉,良久:“許中尉是怎麼回事?為何陳大人要將洛陽行刺一事牽扯到他身上?”
“所以夫人以為陳平是在為皇陵一事與夫人置氣?”陳平有意將話挑明,準備聽她如何為自己狡辯。
“是!”
短短的一個肯定,直接打翻了陳平對戚夫人的所有期待,這個女人,當真無趣。
“我想陳大人應該知曉洛陽遇刺的真實目的,‘兇手’本宮已經安置好,陳大人又何故來這一出?”
陳平聞言卻是一笑:“夫人若只想保護‘兇手’,那自然是無礙了,可夫人若想促成大事,保護‘兇手’怕是還遠遠不夠吧?”
戚夫人一時沒能理解,怔怔地看著陳平良久方狐疑地開口:“陳大人是想製造‘兇手’?”
“不是想。”陳平牽一抹笑意稍顯正色道:“是已經做了。”
“已經做了?”戚夫人眼中透出震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