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咎之子?”韓信聞言似有些意外:“那怎會成為一名冶師的?”
“據說其自幼喜愛鍛造術,並請了師傅從旁教導,奈何事不隨人願,沉生學藝將成之時,國破家亡,故而導致了他所鍛造的兵器總有一點瑕疵,這也成為了他的身份標誌,被其妹妹虞媛認了出來。”
“虞媛?”韓信狐疑地看向戚夫人:“葬入皇陵的虞美人?”
戚夫人點頭,她並無意隱瞞韓信:“她現在與虞子期在一起,去了哥哥營中。”
韓信目光一震,隨即看向面色坦然的戚夫人:“戚懿不怕韓信漏了風聲?”
“怕!”戚夫人答得直白:“但勢在必行。”
韓信不覺一笑:“戚懿想要韓信做什麼?”
“將‘水府’之事透露給周大人,另外保護好沉生。”戚夫人說罷看向韓信認真道:“證據所指,必須是同一個人。”
“證據確鑿嗎?”
“不用確鑿。”戚夫人眸光微動:“只要證據所向是同一人即可,剩下的便交予皇上去猜。”
韓信看著戚夫人不語,良久:“戚懿待皇上可是真心?”
戚夫人微滯,忍不住別過臉去:“我不會害皇上。”
“倘若他不是皇上呢?”韓信繼續試探:“戚懿可還會在他身邊?”
這個問題戚夫人沒想過,自她穿越入漢宮,心之所想皆是如何為自己翻盤,而劉邦,她雖不能以真心相待,卻仍需依附於他在後宮立足。
見戚夫人不說話,韓信不覺淡淡一笑:“夫人之心,果真看不透。”
戚夫人聞言看向韓信:“楚王想看透什麼?”
韓信沒有回答,只是將花燈放入水中,任其隨水而去。
戚夫人一怔,隨即蹙眉:“那是本宮的燈。”
“夫人尊貴,區區一盞花燈而已,怎比得上夫人宮裡的青玉五枝燈?”韓信挑眉看向戚夫人。
戚夫人一滯,不覺挪開目光。
韓信口中的青玉五枝燈原為舊秦王所有,燈高約七尺五寸,燈身環繞著一條蟠龍,當燈點然後,龍的鱗甲瞬間光芒四射,猶如繁星滿室。當年劉邦進入咸陽宮時,一眼便看中了此燈。
後來,當劉邦將青玉五枝燈送來自己的宮中的時候,舉宮譁然,因為眾人皆以為劉邦會將此燈贈與皇后,以示帝后和諧,不曾想卻被劉邦贈與了自己。
自此,自己目中無人,恃寵而驕的風評便迅速蔓延,由後宮到前朝,路人皆知。
見戚夫人不說話,韓信忍不住噙一抹笑意試探:“生氣了?”
“是!”戚夫人看向韓信,有意治一治他的傲氣。
“因為花燈?”
“是!”
“等我。”說罷,韓信側身跳入水中,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湖面。
戚夫人嚇得整個人呆住,她明明記得韓信方才說不會搖船的。
戚夫人坐立不安地守在船頭,目光緊張地搜尋著韓信在水下的身影,直到一聲“戚懿”響起在耳側,戚夫人忙驚亂地回頭,卻見韓信單手託著花燈伏在船沿笑看向自己。
戚夫人神色一鬆,隨之上前想要攙扶韓信,卻被韓信拉近跟前:“戚懿可還生氣?”
水珠自韓信地髮梢滴落在戚夫人指間,墨色長髮溼漉漉地披散於胸前,一雙星眸對上戚夫人怔愣的目光時,如星河般流淌,戚夫人竟有些失神。
“好看麼?”
韓信暗藏笑意的一句瞬間驚醒了戚夫人,戚夫人隨之轉開眼去,從韓信手裡接過花燈以掩飾面上的尷尬。
韓信不覺失笑,伏在船沿靜靜地看著戚夫人。
此時,從岸上傳來船家粗獷的聲音:“放船時辰到,二位可要續船?”
韓信眸光微動,隨即轉身對著船家笑道:“不續了。”
“得勒!”
韓信說著看向戚夫人,笑意盈盈:“戚懿拉我!”
戚夫人心中一滯,隨即滿眼狐疑地看向韓信:“你識水性。”
“為了給戚懿取回花燈,用完了。”韓信眉眼含笑,伏在船沿固執地看著戚夫人。
戚夫人直接別過臉去。
“二位快些上岸,在下要收船了。”船家在岸上催促。
韓信笑意愈甚,戚夫人無奈,於是上前準備攙扶韓信。
韓信卻是眸光一動,一個輕躍上船,隨即攬過戚夫人的腰際飛身上了岸。
戚夫人驚魂未定地看向韓信,韓信卻是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