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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府邸,此時外面風聲呼嘯,氣溫陡降。
霍炎走至孫和身側:“方才殿上,孫兄為何不讓我諫言,莫非孫兄亦贊同向匈奴借兵?”
“咱們反對有用嗎?”孫和看一眼霍炎:“若論領兵打仗,霍兄是英雄豪傑,可要論揣測人心,霍兄怕是不及那李嚴十分之一。”
“此話怎講?”霍炎不解道。
“霍兄莫非還看不明白嗎?借兵匈奴不過是借李嚴之口,走個過場罷了。”孫和說著輕嘆一聲:
“霍兄的話,溫疥早已向大王提示過,可結果呢?堂堂相國被逼得走投無路,投靠劉邦,霍兄難道真以為是相國叛國在先?”
霍炎不語,他對大王口中的溫疥叛國始終存有懷疑。
“溫疥若是要反,早在昭涉掉尾叛國之前就反了。”孫和輕哼一聲。
“若如反心,為何要投靠劉邦?”
“那霍兄可知溫疥為何要投靠劉邦?”孫和反問霍炎。
霍炎微微一愣,這個他並不清楚。
“其實告訴霍兄也無妨,溫疥的選擇,不過是在大王與匈奴的秘密往來中,看到了燕國未來的危機罷了。”
霍炎眸光一震,隨即直視孫和,目光亦變得警惕起來。
孫和卻是微微一笑:“霍兄不必覺得震驚,溫疥是個聰明人,他比我早一步看出了大王的野心,以及這野心背後的代價。”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霍炎瞬間冷了眸色。
“真正的忠誠,是對國家和百姓的忠誠,而溫疥的選擇,正是出於對燕國未來的深思熟慮。”孫和說著正了眸色:
“一旦匈奴踏入我燕國疆土,百姓必將遭受荼毒,這是霍兄對大王說得話,也是孫和心中的話,可是結果呢?”
霍炎沉默了,眼底矛盾與掙扎交織,他知道孫和說得是事實,可自己是燕國的將軍,軍人的使命就是服從。
孫和卻是意味深長地瞧一眼霍炎:“天色不早了,霍將軍的兵,是救百姓於水火的,而不是與財狼為伍的。”說罷,孫和便飄然而去,留下霍炎一人對著漆黑的遠方佇立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