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府,周昌已是忙得暈頭轉向,前面劉澤的案子還未完全了結,皇上又扔過來蕭縣截殺案和屍鄉刺殺案,結果自己剛理了一半,燕地探子董廖又被送到了自己這邊。
周昌頓覺一個頭兩個大,面對案上堆積如上的卷宗,這場面就連一旁理卷的田奇亦看不下去了:
“皇上怎麼什麼案子都扔來大人這邊,搞得廷尉府跟個擺設似的?”田奇一邊整理卷宗,一邊抱怨。
周昌聞言眸子一亮,於是看向田奇:“新,新任命的,廷尉,何,時上任?”
“快了,聽說已經到了洛陽。”田奇似是想到了什麼:“大人可是想見他?”
“見,是要見,見的。”周昌重新拿起一冊卷宗攤開:“不,不見,如何安排,排任務。”
田奇一聽瞬間來了興致:“大人說得極是,這滿案的卷宗,他廷尉大人怎麼說也得分去一半才是。”
“分,分不了。”周昌微微擺手:“先把董,董廖的案子,給他,審審。”
聽說只給董廖的案子,田奇剛剛亢奮的心情瞬間蔫了一半:“大人這也太仁慈了,白白便宜了那個新上任的周廷尉。”
“不,不瞭解。”周昌將董廖的卷宗劃出來:“以,觀後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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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府,剛接到任務的周玉一臉興奮,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面對御史大夫派來的案子,周玉以為定是個了不得的大案子。
結果當週玉得知周昌只是讓自己去審一個派去燕地的探子時,瞬間沒了興致,認為周昌是在有意給自己擺譜。
周玉面露不悅,於是直接將案子扔給了一旁的獄吏後,便出門籠絡當地的關係去了。
結果第二日一早,周昌正準備外出,卻見田奇匆匆趕來:
“大人,不好了,董廖在獄中自殺了。”
周昌心中一驚,自己昨日剛將人轉去了廷尉府,結果今天就出事了,他周玉是幹什麼吃的?想到這裡,周昌瞬間沉了面色:
“去,去把,周,周玉給本,本官喊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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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周玉,剛從溫柔鄉里醒來,他初到洛陽,一心忙於結交達官權貴,所以府邸夜夜高朋滿座,樂聲不絕,導致常常日上三竿,周玉仍在榻上安歇。
當獄吏將董廖出事的訊息告知周玉時,周玉的第一反應不是即刻查案,而是在心中迅速盤算如何巧妙地將自己從此事中摘淨。
在嬌妾的侍候下,周玉一邊用膳,一邊腦海裡飛速地想著應對之策,所以當得知周昌要見自己時,周玉並不驚慌,心裡早已想好了說辭。
久經官場的周玉深諳為官之道,能力如何暫且不說,但該有的手腕和心機他是一樣沒落下,不要說周昌了,就是見了皇上,他亦有辦法將自己置身事外。
臨近御史府,周玉早早便下了轎輦,稍稍整理了儀容之後,方上前向門口的守衛遞上了拜帖。
不消片刻,田奇從御史府出來,對著周玉略行一禮後:
“周大人請隨我來。”
“有勞!”
周玉跟在田奇身後,目光卻悄悄打量著四周,這是自己第二次來御史府,一路過來,貌似除了引領自己的田奇,竟連一個僕役都未曾瞧見,周玉不覺心中暗忖,這周昌真是個古怪的人。
田奇將周玉領至書房,隨即轉身對周玉道:
“周大人,請!”說罷,田奇便側身立於屋外。
周玉略一施禮,然後進了書房。
書房內,周玉一眼望去,全是卷宗,高高低低堆了一書案,此刻的周昌,正被案上堆積如山的卷宗擋得嚴嚴實實,根本沒瞧見進來的周玉。
周玉微微傾身,向著周昌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一禮:“下官周玉,拜見周大人。”
聞得此聲,周昌方從卷宗後緩緩抬起頭來,看一眼周玉:“周,大人,董廖是,怎麼,回事?”
周昌的單刀直入讓周玉心中一驚,周玉為官數載,自知深諳人性,奈何這周昌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卻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來不及多想,周玉稍稍整理心緒後,對著周昌恭敬道:
“回大人話,昨夜審訊之時,董廖自知有負皇恩,故而在審訊過程中畏罪自殺了。”
周昌看一眼周玉:“既,既是昨夜,自,自殺的,如,如何現,現在,才,上報?”
周玉再次愣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