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聽聞是趙子兒,劉邦稍稍緩和了面色。
“回稟皇上,我家美人今日正在假山上的亭子裡撫琴,想著為皇上譜寫新曲,期間奴婢瞧著起風了,便想著回去給美人拿件披風。”煙柳極力撫平波動的情緒,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不那麼激動:
“誰曾想奴婢剛走到山下,美人便突然從山上栽了下來,當場便暈了過去。”柳煙邊說邊掉眼淚,直至哽咽。
戚夫人眼中閃過一抹狐疑:“從山上栽下來?你不是說趙美人在亭中撫琴嗎,怎得好端端會從山上栽下來?”
“是!”柳煙拭去眼淚:“奴婢也覺得其中有異,按理說,美人不可能自己從山上掉下來。”
“亭中還有旁人嗎?”劉邦冷了眸子。
“回稟皇上,奴婢在的時候,亭中只有奴婢和美人兩個人。”柳煙有意突出是她在的時候:“而且美人出事前並未發出任何求救的聲音,若是有人,奴婢以為也應該是認識的人。”
見劉邦面色難看,戚夫人眸光微轉:
“可有請太醫?”
柳煙聞言神色瞬間激動起來,她抬眸看向戚夫人,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
“奴婢早先便去了太醫署,請求他們派醫官前往儀淑宮診治,但每次都是空手而回,醫官們遲遲未至,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斗膽闖來夫人這裡,請求皇上開恩,救救我家美人。”
戚夫人聞言忍不住看向劉邦,劉邦卻是不語,近日城中鬧鼠疫,不僅百姓受苦,就連很多地方官員亦不幸染疾,太醫署的醫官大都派往各地協助控制疫情去了,以至於宮中的醫療儲備也顯得捉襟見肘。
戚夫人見狀於是故作試探道:“趙美人與管夫人一貫交好,管夫人前些日子小產,皇上垂憐,特地安排了秦太醫專屬醫治,你可以去找管夫人,讓秦太醫趕去給趙美人醫治。”
“回夫人話。”柳煙一聽更顯激動:“奴婢第一時間便去求了管夫人,但不知為何,管夫人不肯見奴婢,奴婢亦是無奈,才多番踏足太醫署,末了才來了夫人這裡。”
“她為何不肯見你?”劉邦冷冷道。
“奴婢不知。”柳煙說著似有停頓:“自打管夫人小產後,便一直對我家美人避而不見。”
“真是愈發驕縱了她。”劉邦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皇上。”戚夫人此時看向劉邦,眼中流露出懇求之色:“人命關天,還望皇上垂憐,請御醫救治趙美人。”
一旁的柳煙聽聞戚夫人直接請求皇上讓御醫救治自家美人,一時驚愕地瞪大了雙眸,轉而眼底湧出一股感動,隨即伏地不起。
劉邦目光微動,隨即冷喝道:
“來人!”
“奴才在。”宮外候著的寺人立馬入內。
“傳御醫,去儀淑宮。”
“喏!”
“謝皇上!”柳煙激動地直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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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淑宮,趙美人面色慘白地躺在床上,臉上的血痕顯得尤為醒目。御醫王陽在內室看診,一旁的柳煙緊張地握緊了雙手,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劉邦雙眉緊促,只一眼,他看到平日裡嬌俏可愛的趙美人眼下面無血色地躺在自己跟前,頭髮凌亂,血跡斑斑,便不願再看第二眼。
劉邦默默地走出內室,殿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比之殿內的壓抑、沉悶,劉邦突然很想離開。
就在劉邦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御醫王陽這時從內室出來,朝著劉邦一拜道:
“回稟皇上,趙美人從高處摔下,幸得有樹枝做牽絆,故而頭無大礙,面上的擦傷後期亦可恢復。”王陽說著略作停頓。
劉邦聞言正要鬆口氣。
“不過趙美人的腿傷比較嚴重,後面可能會留下病根。”王陽緊接著又補充道。
“什麼意思?”劉邦眸光一縮。
“恕微臣直言,趙美人傷了筋骨,即便腿傷康復之後,也不能像以往一般自由行走了。”
劉邦愣住,眼底的同情轉為遺憾,遺憾又變成無奈,最後淡化出一句“知道了”便沒了下文。
王陽見狀,於是寬慰道:“不過請皇上放心,微臣會盡心醫治,以確保趙美人能夠自己行走。”
“好!”劉邦點頭。
王陽又對著跟出來的柳煙叮囑道:“老夫一會開幾味藥,請姑娘按照老夫的藥方,按時煎藥給趙美人飲下。”
“喏!”柳煙趕緊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