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蘭剛走,戚觸龍便匆匆而來,見到戚夫人面色略顯蒼白,於是上前關心道:“妹妹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戚夫人聞言微微一笑:“哥哥怎得過來了?”
“姑姑那邊來了訊息,妹妹請看。”戚觸龍說著將手裡的紙條兒遞給戚夫人。
戚夫人接過,片刻:“從啟封(漢景帝時更名為開封)途徑梁地到微山湖?”
“是啊,繞這麼大一圈,這幫人到底想幹什麼?”
戚夫人皺眉,正欲開口,
“誰到底想幹什麼了?”
戚鰓突如其來的一聲把戚觸龍嚇了一跳,立馬回頭,卻見戚觸龍正從外面進來,手裡還提著一盒點心。
“是不是又揹著我胡鬧了?”戚鰓冷臉看向戚觸龍。
戚觸龍聞言只得胡謅道:“府裡待著無聊,就去‘邀月樓’聽了幾支曲子,覺得不錯,想帶妹妹也去散散心。”說著戚觸龍又加了句:“只是聽曲。”
戚夫人一怔,隨即不覺想笑,這個理由尋的,他也不會好過到哪裡,果然,
“混賬!”戚鰓登時動怒:“你自個出去瞎鬧,難不成還要禍害你妹妹不成?”
“瞧爹你這話說的,什麼叫禍害?”戚觸龍作勢往戚夫人身邊靠了靠:“這叫有福同享,您老不懂。”
“我不懂?”戚鰓氣得鬍子直顫,正要開口,卻被戚夫人溫和的一聲給打斷:
“爹爹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戚鰓聞言這才想起了自己過來的目的,方才被戚觸龍這個混小子給氣昏頭了,於是緩了緩心神,擠出一絲微笑看向戚夫人:
“方才在路上剛好瞧見了你小時候愛吃的糕點,便買來給你嚐嚐。”
“老頭子還挺偏心。”戚觸龍呵呵一笑,隨即一個箭步上前撈過一塊點心便塞嘴裡:
“比不得定陶的糕點,不過味道還行。”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戚鰓沒好氣地瞪一眼戚觸龍:“不在北地待著,出來瞎轉悠什麼。”
“爹你這話可是沒道理?”戚觸龍說著伸手還想拿一塊糕點,卻被戚鰓一掌拍開,戚鰓這力道絲毫沒當這兒子是親生的,疼得戚觸龍倒吸一口涼氣:“爹你謀殺啊!”
“亂說什麼。”戚鰓瞪一眼戚觸龍:“你妹妹難得出宮一趟,你別什麼都跟她搶。”
戚觸龍聽著好笑:“瞧您這話說得,知道的以為妹妹在宮中錦衣玉食,不知道的還以為妹妹在宮裡要飯呢。”
“嘿,我說你這臭小子回來就找抽是不是?”戚鰓說著便要找棍子,竹子之類的,結果掃視一圈也沒找著。
“意外吧?”戚觸龍欠揍地一笑:“在您來之前,我把該扔的都扔完了,免得您老傷筋動骨就不好了。”
戚鰓被戚觸龍氣到眉毛倒數,一把撈過桌上的茶盞便扔了過去,卻被戚觸龍一手接過:
“爹,您這隨手扔東西的毛病也要改,都是錢。”
戚鰓氣得鬍子直顫,戚夫人見狀趕緊上前:
“爹爹息怒,哥哥難得回來一趟,您不與他一般見識,這些糕點我全吃了,不給哥哥。”
戚鰓一聽這才緩和了面色,但還是憤憤不平道:“從小就喜歡搶妹妹的東西,長大了還搶,一點長進沒有。”
戚觸龍聽得臉一抽,明明從小到大都是妹妹跟自己搶東西,他還在一旁拉偏架。如今好了,顛倒是非不說,還往自己身上潑髒水,感情這老頭歲數大了,腦子不會不好使了吧?
幾人正僵持著,卻聽下人來報,
“大人,府外有人求見!”
“不見!”
戚鰓直接一口回絕,他原本就不喜與人為伍,故而來到蘄縣之後一直獨來獨往,從不會客。
誰曾想戚夫人探親之事剛出,聖旨一達,不管是認得的不認得的,統統遞上拜帖,戚府的老管家前後跑得腿都要廢了。
戚鰓不願會客,戚夫人不想會客,所以迎來送往的事情全落到了戚觸龍一人身上,只要有帖子,戚觸龍照單全收,還樂此不疲、面面俱到。
這樣的為人處世倒令戚夫人刮目相看,一直以為哥哥只懂帶兵打仗,沒想到在官場也混得如魚得水。
縱使如此,戚鰓還是不勝其煩,時不時地便數落戚觸龍幾句,讓其安心守邊,別在這些瑣事上浪費時間。
可戚夫人卻不這麼認為,將士的鐵血固然重要,但官場的圓滑也不可忽視,歷來多少錚錚鐵骨栽於權謀之下,真正的力量不僅在於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