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英明。”秋菊笑著點頭:“奴婢這便讓人安排。”
“等等。”呂雉似是想起了什麼:“那個虞少使怎麼說?”
“老樣子,漢王今天去她宮裡用膳,但沒過多久便出來了,貌似不大高興。”
“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呂雉淡漠地看向窗外:“人哪,有時候就不能太守規矩,一成不變的總是無趣的,如同本宮這般。”
“皇后慎言,別叫皇上聽了去多想。”秋菊趕緊提醒道。
皇后看一眼秋菊:“你是夏侯嬰在彭城時請來照顧本宮的人,跟著本宮在楚營吃了不少苦,眼下好容易安定了,可有想過出宮?”
“奴婢想跟著王后,不想出宮。”秋菊抬眸,忍不住心疼道:“這些年,皇后的不容易奴婢都看在眼裡,沒有人比奴婢更希望皇后能平安順遂。”
呂雉不語,想當年,自己堂堂呂家二小姐,下嫁給他劉季,一個小小泗水亭亭長,家徒四壁,遊手好閒。
那時的劉季,也曾對自己百般呵護,為了自己還與曹氏斷了聯絡,併發誓一心一意待自己。
從亭長到沛公到漢王再到皇帝,他劉季的身份越來越高,可留給自己的情分卻越來越少。
自己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害怕了,害怕有一天自己連僅有的這一絲情分都沒了,那自己該如何自處?
好在還有盈兒,呂雉溫和了目光,只要盈兒是太子,那自己便有了依靠,再不用求著皇上的那一點點微薄的恩典了度餘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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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宮,佩蘭一臉興奮地告訴戚夫人:
“夫人真是料事如神,那個錢文得了玉鐲後便被另外三人爭搶,孰料爭搶之中失了手,鐲子摔了個稀爛。”
“寺人重利,利不均,自然福轉禍。”戚夫說著看一眼碧藍的天空:“錢文怕是留不住了,你讓邱公公暗中留意著些,看看動手的是何人。”
“喏!”
二人正說著話,這時如意過來給戚夫人請安,戚夫人笑著拉過如意:
“今日跟著張先生學了什麼?”
“學了禮記。”如意於是認真背誦道:“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人有禮則安,無禮則危。故曰:禮者不可不學也。”
戚夫人目光微動,略有思索,良久,戚夫人柔和了目光看向如意:“記得不錯,先生教如意學問是“來禮”,那如意該如何回禮呢?”
“用這個。”如意說著展開手掌,露出一枚精緻的石塊:“先生說了,如意還未享俸祿,以石為謝禮即可。”
“還是頭一回聽說拿石頭當謝禮的。”佩蘭忍不住笑道:“殿下當真是得了個不計名利的好老師。”
戚夫人心中一滯,虧得張良想出這麼個法子來提示自己,沒想到自己的謝禮竟是石塊,真是貽笑大方了,於是看向如意:
“如意今日可有去給父皇請安?”
如意點頭:“兒臣下了學便被父皇請去了書房,問了如意謝禮一事。”
戚夫人心中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道:“那如意是如何回答的?”
“如意便將與先生的約定說與了父王。”
“那父皇怎麼說?”
“父皇自然是高興的,還誇讚張先生教書有道。”
戚夫人微微鬆了口氣,就在這時,若華急匆匆而來,見如意在,忙收斂了神色行禮道:“奴婢拜見殿下。”
“免禮。”如意正色道:“子曰: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若華聽得一臉茫然,然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佩蘭,佩蘭只是一笑,然後側身湊近若華小聲道:“殿下提醒你注意言行舉止,要淑女。”
若華聽得一滯,隨即尷尬地立於一旁。
如意則轉向戚夫人:“兒臣還要溫習功課,晚些再來給母親請安。”
戚夫人笑著點頭:“去吧。”
待得如意走後,戚夫人方看向若華:“怎麼了?”
“回夫人話,方才奴婢聽聞,擷芳殿的那位小產了。”
“管夫人?”戚夫人聞言一驚:“可知是因為什麼?”
“說是去見了皇上,去時還好好的,出來便覺身子不適,回到寢宮就小產了。”若華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麼:“皇上好像還發火了,砸碎了一個硯臺。”
“皇上發火?”佩蘭好笑地看向若華:“她一個有孕在身的,好端端地去招惹皇上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