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錢公公送茶。”
“放這吧。”若華淡淡道。
“喏。”宮女趕緊應下,結果手一抖,茶盞哐噹一聲落地。
清脆的一聲瞬間引來了錢文的關注,於是仰首往這邊看來。
“沒用的東西。”若蘭見狀低罵一聲宮女,隨即轉身隔著圍牆對錢文笑道:
“新來的宮女,不小心打翻了錢公公的茶碗,錢公公稍後,奴婢這就命人為公公重砌茶來。”
錢文一聽頓覺眼前一黑,嗓子幾乎要冒煙了,但礙於是戚夫人宮中,只得強壓下身體的不適躬身道:“有勞姑娘了。”
若華笑著回禮,轉身壓低聲音警告宮女道:“再辦差了事,小心挨板子。”
“奴婢不敢。”宮女聞言嚇得便要退下。
“回來。”若華輕喝一聲:“將這邊的空茶碗全部帶走。”
“喏!”
“喝這麼多些茶,也不知道跟夫人說了多少話。”若華有意對著宮女的背影道。
佩蘭在一旁瞧得不明所以,待宮女走後,佩蘭問若華:“你這是演哪出?你方才不是說夫人還沒來嗎?”
“夫人自然是沒來,這話是說給宮女聽的。”若華笑道。
“那這茶又是怎麼回事?”
“這你得問夫人了,我今兒個都快潑了十盞茶了。”
“潑了?”佩蘭疑惑地看向若華:“不給喝不送便是,浪費這些茶水作什麼?”
“我也不清楚,夫人交代的事,咱們做奴婢的照做便是。”若華說著看向佩蘭:“不如你再去瞧瞧夫人,打探一下接下來的事,我這邊守著庭院,免得閒雜人等進來。”
“好!”佩蘭微微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佩蘭心中困惑,回到寢宮內室,卻見戚夫人已經在榻上小憩了,佩蘭忍不住抬頭,夫人有午憩的習慣,不過這會兒夫人還沒用膳,怎得先休息上了?自己這午膳是傳還是不傳呢?
佩蘭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過去了,期間傳膳的宮女來請示了幾回,都被佩蘭打發了去。
眼瞅著快過膳點了,佩蘭忍不住小心地上前一步,正要試探著開口詢問,卻見戚夫人已經醒來:
“什麼時辰了?”
“回夫人,現下已是未時了。”佩蘭說著又試探道:“膳房的人來請示幾回了,夫人眼下可想吃些什麼?”
“不用了。”戚夫人本來便沒什麼胃口:“挑幾樣清淡些的糕點和果子即可。”
“喏。”佩蘭說著似有猶豫。
戚夫人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有話便說。”
“奴婢瞧那錢文還在庭院站著,想問問夫人意思。”
“那便讓他回吧。”戚夫人淡淡道。
佩蘭一愣:“夫人不見他?”
“你認為本宮需要見他?”戚夫人看一眼佩蘭。
佩蘭被戚夫人看得一驚,忙擺手道:“那自然是不用的。”
戚夫人收回目光,再次拿起案上的書翻閱起來。
佩蘭見狀於是沒再多問,輕輕退了出去。
等到佩蘭再見錢文時,錢文已是滿頭大汗,搖搖晃晃地站立不穩了,佩蘭見狀不覺一樂,於是故作關心的上前道:
“公公怎得還在這兒?”
錢文看見了佩蘭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忙吞嚥了幾下迫不及待道:“夫人可是要見奴才了?”
“夫人昨晚宿醉,先前說要見公公,結果身子突然又抱恙了,寢宮宮女都忙成一團了,公公不知道?”
錢文聞言呆住,於是傻傻道:“並未有人通知我呀?”
“許是宮人忙忘了。”佩蘭笑著安撫道:“夫人早些時候便讓宮人前來告知公公先回,改日再召見公公,不想卻讓錢公公白白在此等了這許久,真是罪過。”
錢文聞言如同吃了只蒼蠅般難受,於是試探道:“姐姐可知夫人見錢文所為何事?”
“這個佩蘭不知。”佩蘭看一眼錢文:“主子的心思哪是咱們做下人的所能揣測的?公公您說是吧?”
“是、是!”錢文說著忙向佩蘭告辭:“既如此,那錢文便回去了。”
“錢公公好走。”佩蘭看著錢文踉踉蹌蹌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鄙夷。
回到寢宮內室,戚夫人已經放下書冊,見佩蘭過來:
“走了?”
“嗯。”佩蘭笑呵呵道:“奴婢隨便尋了個理由將他打發了,夫人是沒瞧見那錢文又餓又渴狼狽不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