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聽得愣住:“她是魏國人?”
虞子期點頭:“我妹妹認她做妹妹,她便叫我哥哥,我們同在楚營,項王待我們親如家人。”虞子期說著面色稍稍溫和了些:
“她雖是魏國人,但她從不提魏國之事,所以我與虞姬皆不知她的背景,但從她的言行舉止來看,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所以你看上她了?”
韓信突然的一句讓戚夫人忍不住轉身,卻一眼撞進韓信那光華流轉的眸子裡,又死心地回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虞子期無意隱瞞:“我與虞媛情投意合,鴻溝議和之後項王為我們做媒,只待回到彭城便完婚。”虞子期的眼神淒涼而複雜:
“奈何天不遂人願,劉邦那個小人出爾反爾。”虞子期眼中閃過一抹憤恨:“為了掩護項王離開,我率領一隊人馬引開了漢軍的追擊,奈何人困馬乏之下,沒跑多遠我便中箭摔下馬來。”
戚夫人聽得心情複雜,原來虞少使的孤傲與冷漠並非天生的。
“就在我命懸一線之際,虞媛騎馬趕來,想要帶我一起走。”虞子期稍作停頓,似是在平復自己的心緒:
“我當時身受重傷,根本跑不了,眼看著漢軍緊追而至,虞媛不肯走,我便拿自己的命逼她走,並讓她發誓,好好活著,永遠不許輕生。”
戚夫人聽得不覺動容,虞少使是沒有輕生,可她在宮裡的種種行徑都是在逼人了結她的性命,想到這裡,戚夫人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所認下的罪行到底是真是假?
“那你又是怎麼活下來的?”韓信的開口打斷了戚夫人的沉思。
虞子期猛吸一口氣:“是我的部下,為了保護我,中箭落地後擋在了我身上,漢軍緊追剩餘楚軍而去,我活下來了,我的部下死了。”
一室寂靜,那段亂世戚夫人雖然沒法感同身受,但語言的力量依然讓她心有餘悸,所以對虞子期,戚夫人無形之中多了一份理解。
“先前聽夫人說虞媛謀害皇嗣,毒殺宮女?”虞子期對戚夫人換了稱謂。
戚夫人點頭:“證據所向,確是如此。”
“絕不可能。”虞子期冷聲道:“虞媛蕙質蘭心,與世無爭,怎會害人?”
戚夫人微微皺眉,倘若真如虞子期所言,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柳煙在撒謊,可是,柳煙為什麼要撒謊?
“夫人可知虞媛現下在哪?”
“詔獄。”
“多謝!”虞子期一拱手,轉身便要離開。
戚夫人攔住虞子期:“你想去劫獄?”
“是!”虞子期答得毫不猶豫。
“虞兄這是急趕著去送死嗎?”韓信幽幽道。
虞子期目光一滯,正要發火,戚夫人卻點頭認同:“楚王說得沒錯,你眼下的身份非但救不了虞少使,還會陷自己於險境。”
虞子期不語,良久看向戚夫人道:“夫人可有辦法?”
“將軍若是信我,我的法子或許可以一試。”
“夫人若是能夠救出虞媛,子期感激不盡。”虞子期說著抱拳道。
戚夫人點頭:“昨夜我與楚王的對話,將軍都聽見了?”
“是。”
虞子期點頭,還不忘將目光掃向韓信,收到韓信一對大白眼。
“燕王與魏解勾結意圖謀反,眼下魏解雖死,但燕王謀反之心仍在,所以戚姬想要楚王向皇上揭發燕王謀反之事。”
“劉邦的事我沒興趣。”虞子期滿眼的不屑。
“不,你有興趣。”戚夫人說著正色道:“你想要見虞少使,需要一個契機。”
“什麼意思?”虞子期皺眉。
“就是要人帶你入宮的意思。”韓信好整以暇地抬眸,姿態懶散地向後輕靠了下:“以向皇上揭發燕王謀反的名義將你捎進宮去。”
“你帶我入宮?”虞子期看向韓信?
韓信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茶具,他並沒有想好是否要面聖,光憑戚夫人手裡的幾封信件,皇上未必會信他。
“此事事關重大,我需要與哥哥商議後方可決定。”戚夫人說著看一眼韓信:“楚王若是有顧慮,亦可將李先生請來彭城一同商議。”
韓信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骨子裡自帶的貴氣拉開一段疏離:
“夫人當真獨具慧眼,本王身邊的先生也知道?”
這是韓信第一次在戚夫人面前以王自居,他可以允許子醜留在楚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