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淑宮,趙子兒因著多日臥床,今日感覺腿上的疼痛稍稍減輕了些,便讓柳煙攙扶著自己到後園裡亭中坐坐。此時正值深夜 ,月朗星稀,園中花影重重,別有一番景緻。
柳煙見趙美人氣色不錯,於是便回屋沏了壺茶出來,在出屋的那一瞬間,似乎有個人影一閃而過,柳煙心中一顫,隨即環顧四周,卻見樹影婆娑,月影鋪呈,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便沒再多想。
柳煙陪著趙美人在園中坐著,自趙美人摔傷後,她便不大愛講話了,很多時候,都是柳煙靜靜地陪在身邊,好像是趙美人的影子一般。
夜涼如水,柳煙擔心趙美人久坐受寒,便小心地開口道:“夜深了,奴婢扶美人回屋吧。”
趙子人正要開口,忽然聽得寢宮的方向傳來呼救聲:“快,宮中走水了,快來人哪。”
趙子人聽得一驚,愣愣地看向柳煙:“走水了?是咱們宮裡嗎?”
柳煙目光微亂,回想起出屋時看到的人影,心中一陣後怕。柳煙強壓住內心的波動,面上卻溫和道:“美人莫慌,許是宮人貪睡走了水,咱們先在這裡等著。”
趙子兒心中忐忑,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看著寢宮的方向,濃煙陣陣。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邊的動靜小了,這時有宮人提水路過,被柳煙拉住:
“可是寢宮走了水?眼下火勢如何?”
“差不多快滅了。”宮人說著看向趙美人恭敬道:“雖然發現得及時,但夫人的寢宮今晚怕是不能入住了。”
柳煙會意:“你去吧。”
“喏!”宮人趕緊擔著水跑開。
趙子兒蹙眉不語,寢宮走水,明明出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會突然走水了?
見趙美人如此,柳煙終於還是鼓足勇氣將看見人影的事情說了出來。
趙子兒神色一亂,心中的猜測被證實,趙子兒仍有些難以接受,於是看向柳煙求證道:“你是說這場火災是人為的?”
柳煙微微點頭,她本不願影響趙美人心情,但眼下如此,她沒有辦法隱瞞,而且,趙美人亦需要有所防範才是。
趙美人不語,良久方看向柳煙冷冷道:“是她?”
柳煙微微點頭:“除了她,奴婢想不出第二人。”
趙子兒眼底閃過一抹複雜,隨即苦笑道:“裝了這麼久,她總算是對我出手了。”
“美人接下來準備怎麼做?”柳煙擔心地看向趙美人,自家美人在宮中樹敵頗多,眼下若是與管夫人撕破臉,處境必將艱難。
“既然她已經動了殺心,我自然不能再坐以待斃。”趙子兒冷冷道:“明兒個一早,你悄悄去一趟戚夫人那邊,將這邊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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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月宮,戚夫人看著手裡的信鴿若有所思,一旁的佩蘭瞧著好笑:
“夫人都抱著鴿子瞧好些時候了,姑姑說了,這信鴿按照夫人的要求已經訓練有素,以定陶為中心,可以往返於洛陽、北地,以後夫人與戚統領聯絡可就方便多了。”
“各諸侯王所在,也要抓緊籌備。還有長安等地。”
“喏!”佩蘭應道:“戚姑姑已經在安排了。”
戚夫人微微點頭:“趙美人可好些了?”
“傷是好了,只是走路留下了缺陷,怕是再不能跳舞了。”佩蘭說著忍不住道:“自趙美人摔傷後,皇上居然一次都未去瞧過,眼下日日陪著管夫人,趙美人的寢宮與管夫人僅一牆之隔,這樣一對比,未免也太慘了些。”
戚夫人只笑不語,這才是趙子兒想要的效果吧,連一向最煩趙子兒的佩蘭都起了惻隱之心,想必他人也開始同情趙子兒了。
“現在宮裡私下裡在傳,都說當初是管夫人命人將趙美人推下了山,故而當宮女柳煙去求她時才會見死不救。”佩蘭看向戚夫人:“夫人覺得這話可信嗎?”
“信與不信自在人心。”戚夫人將信鴿交於佩蘭:“你方才說皇上夜夜留宿於管夫人宮中?”
“是的,其他各宮的宮人們私下裡都在議論,說是管夫人自從小產之後風韻更甚從前。”
戚夫人微微皺眉,她想起了哥哥信中說過魏解的人曾經給過線人一樣固寵的東西,還特地叮囑注意用量,眼下看來,很有可能是“私藥”,倘若果真如此,那管夫人的膽子也太大了。
就在這時,若華匆匆入內:
“夫人,昨兒個夜裡,儀淑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