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也不是沒有顧慮,他雙耳直樹,輕聲道:“噤聲了!讓我聽個仔細,看他們是在說些什麼。”
二人都趴在一棵樹後的矮叢中,小心的聽著,正趕上一個大嗓門開了聲道:“你們如此畏首畏尾,能他孃的幹成什麼大事!要是依著我,早就帶人打進那清章城,將一應狗官全都砍頭,自己做個土皇帝豈不美哉!”
這大嗓門話音剛落,就有一片附和之聲響起。
這時,一個尖細的聲音從林中傳來:“你這蠻子,就知道打打殺殺,你可知這回皇宮裡那老婆娘做壽,皇上很是重視,特意派人前來護送貢品,來得可都是些個大內高手。咱家好心提醒你一句,別說能不能破了清章城的門,到時你還有沒有命在都是個問題吶!”
這話一出,頓時群雄激憤,聲討之聲有之,驚怕之聲有之,怒罵之聲有之,嘲笑之聲亦有之。總而言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都閉了!”剛才那大嗓門嗷嘮一嗓子,震得眾人皆合上了嘴:“於公公此言差矣,到時候,就是我等全都葬在了那清章城下,和您老人家也是半點兒關係沒有啊!”
“哼哼~”尖細聲音又起:“這清章城乃是瓊州重地,咱家也是為了你們著想,我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叫那老婆娘吃上個虧還則罷了,若是你們不聽勸,介時真要是栽了,可別想起咱家來。”
“我等皆是各方豪傑,手下都有幾千個弟兄,只要壽禮到了,錢財散盡,叫這力量擰成了一股,便是那上京城,我們也進得。區區清章,能奈我等何?”大嗓門驕傲道。
“愚昧!愚昧!你們這群蠻子,咱家不過給你們透個風,你們竟然如此做想,當咱家是什麼人了?”尖細聲音急道。
“哈哈哈哈哈,於公公不說,我倒忘了,這貢品的上京路線,也是您給我的吧!”大嗓門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卷羊皮紙,在於公公面前晃了晃。
“劉隆義!日前你等不是與咱家說好了,我出訊息,你出人手,事成之後我分文不取,都是你們的。怎的今日變卦?預取那清章城?你瘋了不成!!”於公公怒不可謁,尖細嗓音陡然提高,聽著十分刺耳。
“於公公啊於公公,您別在這兒假仁假義了。別當我不知道,你于德海也不是什麼善茬兒!讓我猜猜,可是當年死了主子,今日尋機想找那老婆娘報仇了?”大嗓門劉隆義道:“現在我說出個方法,你既得報大仇,我又能安享富貴,何其妙哉?怎的現在你左攔右阻,憂國憂民起來了?”
“劉隆義!你......你這是謀反!”于德海大叫道:“不!我不同意!”
“不同意?嘿嘿,於公公,進了咱這地頭兒,可就由不得你了。您老人家還是跟我們走上一遭吧。”劉隆義露出得意的笑容,彷彿他於公公已經是自己砧板上的魚肉一般。
于德海見四周各匪首一齊向自己靠來,這些都是武林中的成名人士,各個兒都身懷絕活,知道定是不能善了了,突地凜然道:“咱家備受先皇隆恩,今日為了先皇基業,就是拼了咱家這條老命,也定不叫爾等得逞!”
“呦,於公公好有魄力啊!看看您老人家能硬氣到幾時!左右弟兄聽了,大家併肩子上,這老東西武藝高強,盯緊些,休叫他溜了!”
要說這于德海,二十年前曾是大內第一高手,江湖好手七八個也不能近得其身,一手劍術使得出神入化。現如今垂垂老矣,雖然手腳沒那麼靈光,可這底子還在。只見一人剛近得於德海身側,劍影一閃,那人人頭便已沖天飛起,鮮血四濺,撒了一地,那無頭屍體手中持刀揮舞了兩下,才不甘的倒下。
草叢中,黑子和大栓見得這一幕,大栓就受了驚嚇,沒忍住,喊出了聲:“啊~”
黑子一聽,忙伸出手,捂住大栓的嘴巴,但是為時已晚,只聽林中那大嗓門劉隆義大喝道:“誰?”
劉隆義這一聲吼,直嚇得黑子和大栓魂飛魄散,黑子還好些,大栓腋下褲腿兒都已溼透,想是又落汗來又失禁。
黑子見機不好,叫了聲:“跑!”回身撒丫子就跑,跑了兩步未見大栓跟上,扭頭一看,大栓哪裡動彈得了,他一雙腿止不住的顫抖,渾身戰慄,似是被這血腥場面嚇得呆了。
“大栓,你發什麼愣呢?不要命啦!!”黑子焦急萬分,見大栓仍未有所行動,只好回去拽住他的手,將他死命望前拽,好不容易將大栓拽動了幾步,後面一陣腳踏枯枝的聲音,看來是有人向這邊兒衝過來了。
黑子繞到大栓身後,猛推了他一把,將大栓推出六七步,一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