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化道:“已經打擾了你們許多時候,我們也該識趣了。”
孟華說道:“老前輩說笑了。
難得碰上高人,我們正喜有這機會向兩位前輩請益呢。”
老叫化的臉色陰晴不定,暗自思量:“金逐流的女兒似乎已經知道我的來歷,孟華這小子要把我留下,恐怕也未必安著好心。”
原來他是誤會了孟華所用的“請益”
兩字。
自忖武功遠遠不及孟華,不禁心裡發慌。
趕忙說兩句客氣話,匆匆便走。
孟華待這兩人走了之後,說道:“漪妹,你好像不大喜歡這老叫化?”
金碧漪道:“你不覺得這老叫化有點奇怪麼?”
孟華說道:“是啊,他本來是扣那天竺和尚說好了要來這噴泉洗澡,並且準備在這裡過一晚,明天才走的。
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他們突然改變主意。”
金碧漪道:“謝天謝地,幸虧他們沒有聽你的話留下來,否則可要弄髒了這個噴泉了。”
孟華正容說道:“人不可貌相,遊戲風塵的異人,大都不喜歡修飾儀表,咱們還是該尊敬他的。
眼前就有一個例子,天下第一神偷快活張在崆峒山幫了咱們多大的忙,他不是比這老叫化還更骯髒!”
金碧漪也正容說道:“這老叫化怎能和咱們的快活張叔叔相比。
快活張只是身體骯髒,心地可不骯髒!”
孟華怔了一怔,說道:“對啦,我正想問你,你剛才和鍾老前輩說的那些話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漪妹,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歷的?”
金碧漪道:“孟大哥,你覺得這老叫化子的名字有點古怪吧?”
孟華說道:“他自稱鍾無用,我想這名字當然是假的了。”
金碧漪道:“名字固然是假的,他的姓也是假的。
不過卻是諧音。
他姓仲,名叫毋庸。”
孟華道:“他姓仲?這個姓倒很少見。”
金碧漪道:“早兩輩的武林人物,就有一個大大有名的姓仲的人。”
孟華瞿然一省,說道:“你說的可是四五十年之前,北丐幫的幫主仲長統麼?”
金碧漪道:“不錯,這老叫化正是仲長統的兒子!”
孟華說道:“怪不得他說認識你的爺爺。
不過他倘若真的是仲長統的兒子,他也應該不是壞人了吧?”
金碧漪笑道:“你這話可說得沒道理了。
你當人人都是像你一樣、父是英雄兒好漢麼?父是英雄兒好漢的固然很多,但父是英雄兒混蛋,或父是混蛋兒英雄的也不是沒有啊!
你想想,假如這個仲毋庸假如真是好人,為什麼你就根本沒聽過他的名字?”
孟華點了點頭,說道:“你的話有理。
仲毋庸若是好人,先莫說子承父業,最少他也應該是丐幫中一個知名人物了。”
金碧漪道:“不但你不知道,許多比咱們年長的人也不知道仲長統有這個兒子呢。”
孟華問道:“這是什麼緣故?”
金碧漪道:“你聽過仲長統一個大公無私的故事麼?”
孟華說道:“我的三師父曾和我說過許多武林前輩的故事,但仲幫主這個故事我可沒有聽過,請你告訴我吧。”
金碧漪道:“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當時的南北兩幫主翼仲牟、仲長統並駕齊名,他們都是丐幫近百年來罕見的傑出人物。
翼仲牟並沒娶妻生子,仲長統則有一個兒子,就是這個仲毋庸了。
“他自恃父親是幫主,一心以為這幫主之位也自必由他繼承,於是自小就以少幫主自居。
別人看在他父親份上,少不免讓他幾分,所到之處,也少不免有些趨炎附勢的江湖人物對他奉承,漸漸養成了他的狂妄自大。
“但在當時北丐幫的年青一代弟子中,論本領論才能,他都是遠遠不及他的一位師兄,他父親的二弟子管羽延。
“仲長統年紀漸老,把幫中的事務讓幾個弟子和兒子分擔。
仲毋庸接連幾次出錯,有一次仲長統叫他去援救一個被清廷鷹爪追捕的義士,他在路上卻忙於應酬那些奉承他的人,遲到一天。
幾乎害了那義士的性命。
要不是同門為他求情,他的父親當時就要把他逐出丐幫。
“管羽延為人厚道,師父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