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討厭,三更半夜還在哼些什麼,你不睡別人要睡!”
楊華這才知道鄰房有人,但可惜不是金碧漪而是一個老者。
楊華嚇得不敢作聲,連忙上床睡覺。
心裡想道:“另一個客人不知是誰,但想來恐怕不是金碧漪了。”
要知他念這一首詩,固然是在發洩自己心中的情感,但未始不也是存著一個希望。
希望在這客棧裡的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金碧漪,誰知金碧漪沒有出現,卻惹來了鄰房老者的討厭。
“碧漪假如在這裡的話,他早就應該認出我的聲音了。
將心比心,我想見他,難道他就不想見我?”
楊華希望破滅,想起自己的“稚氣”
不由得心中苦笑。
輕紗帳覆蓋之下,隱隱好似聞得醉人的幽香,楊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忽聽得隔房鼾聲大起,楊華不禁有點感到詫異:“老年人聽說是不容易熟睡的,他剛才還在罵我,怎的才過一會兒他就鼻息如雷?”
幽香縷縷,中人如酒,這香氣可不是幻覺,而是真的了。
楊華昏昏欲睡,驀地心頭一醒:“不對,紗帳怎會發出異香?恐怕是迷香吧?”
當下連忙暗運玄功,以防中毒。
過了一會,香氣漸淡,嗅到的似乎確是紗帳中留下來的極淡極淡的脂粉氣味了。
楊華疑真疑幻,披衣而起,坐在窗前,窗外一勾殘月,已過中天,唯聞蟲聲卿卿。
他正在猶疑不決,要不要出去查察一番,查察是不是有夜行人偷入這間客棧。
忽聽得有人輕輕敲門。
楊華壓低聲音道:“是誰?”
那人噗嗤一笑,說道:“你聽不出我的聲音麼?”
楊華喜出望外,連忙開啟房門,只見進來的可不正是金碧漪是誰?
楊華失聲叫道:“原來你果然是在這裡!”
金碧漪笑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我的房間就在你的對面,也算得是比鄰吧?”
楊華心花怒放,說道:“好在不是咫尺天涯!”
忽地想起鄰房還有一老者,低聲說道:“咱們到外面找個地方說話吧,別吵醒了鄰房的客人。”
金碧漪又是噗嗤一笑,說道:“你不用擔心,鄰房老者不到天亮是不醒來的了。”
楊華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我聞到香氣,敢情是你用上了迷香?”
金碧漪道:“我用的不是普通的迷香,是波斯來的安息香。
迷香對身體有害,安息香則是可以用作寧神的藥物,令人安睡,有益無損。”
楊華笑道:“早知是安息香,剛才我也不用運功‘抗毒’了。”
金碧漪道:“好在你運內功,否則此時恐怕也要鼻息如雷了。”
接著說道:“這個老者似乎也是武林中人,但我們還未摸清他的來歷,所以我只好讓他熟睡。”
楊華聽得“我們”
二字,心中一動,登時明白,說道:“這裡的店主是你們的人吧?”
金碧漪道:“不錯,他是義軍的一個頭目,你一進來,他們對你起了疑心。
我告訴他你是我的朋友,他才敢安心睡覺。”
暗示楊華可以暢所欲言,不愁有人打憂。
楊華說道:“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在這裡能夠和你見面。”
金碧漪笑道:“我答應給你作嚮導的,說過的話,當然不能不算。”
一時之間楊華不知從何說起,見他目光落在那床輕紗帳上,便道:“對不住,我借用了你的紗帳,如今應該物歸原主了。”
金碧漪面上一紅,說道:“好在是你,倘若別人用過我的紗帳,我就不要它了。”
楊華不解何以他會面紅,說道:“這樣難得的東西,你為什麼輕易將它拋棄?那天晚上”
金碧漪道:“那天晚上,我是不得不走。
我知道那人一來,那三個鷹爪孫也是非跑不可的。
後來,你和他碰上了沒有?”
楊華說道:“豈只碰上,還莫名其妙的和他打了一架呢。
那人是誰?”
金碧漪道:“他的劍法怎樣?”
楊華說道:“高明之極。
我本來不是他對手的,後來僥倖贏了一招,他生了我的氣,就走了。”
金碧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