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君頭皮發麻。
她的推測出錯了,司機原本是工人,死後被埋在這裡,所以河東工業區這個站點,只有司機的屍體。
但司機的血,早就已經被採集過了。
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再去其他站點尋找屍體。
她心臟劇烈的鼓動著,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一句話:你完蛋了。
小周還沒意識到他快沒了,他扒拉兩下土,見白凌君不挖了,剛抬頭想問她發生什麼事了,就看到她身後一個極其猙獰的身影。
他臉色煞白,一下子起身,邊後退,邊指著她身後慌張道:“我靠我靠!白姐你後面!你後面有人!!”
白凌君猛地扭頭,一把鋒利的尖刀擦過她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張文博舉著刀子,面目猙獰,渾身都是狼狽的傷口,他壓在白凌君身上,沾滿血的刀子對準她的喉嚨,抬手就要來第二下,白凌君腦袋往邊上一偏,稍微起身圈住對方的脖子,用身體的重量迫使他彎腰,另一隻手與他拿刀子的手僵持著。
張文博不知道經歷了什麼,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猙獰恐怖的臉上寫滿了不死不休。論蠻力,白凌君始終敵不過男性,青紫色的經絡蟄伏在面板下,攀上對方後背的那隻手從袖子裡抽出刀,正要刺下去的那一刻,張文博突然掙脫了她的束縛,尖刀刺進她的肩膀。
她吃痛的發出一聲悶哼,手裡的匕首卻沒有因為疼痛而飛出去,張文博死死的鉗著她的手腕,膝蓋頂著尖刀手柄,直到它完全沒入身體。
張文博瞪著她,一字一句的說:“我差點忘了,杜鳴川要的是活人。”隨後又抽出一把刀來,向她的小腹刺去,一連刺了兩刀,都用膝蓋完全頂了進去,刺的極深,卻沒中要害。
白凌君喘著粗氣,指尖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張文博的那句話反而使她更鎮定了些,她覺得自己暫時死不了,就一邊在腦海裡挑選著道具,一邊思索被帶回去的過程中要如何逃跑。
她使用了使自己保持清醒的道具,因此清醒的疼痛著,道具使身體各處更加敏感,她只覺得渾身冰冷,三處刀傷灼熱的劇痛著,微微翕動的嘴唇蒼白,艱難的喘息著,唇尾卻還是扯出了一個不屑的笑,用口形對身上的人輕吐一句:
“傻.比。”
張文博愣了愣。
然後瘋了。
他死死的掐上白凌君的脖子:“你他嗎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死在這裡。”
“哦。”她有些喘不上氣,但明顯感覺到對方不敢下死手。
“那我們就看看你的家人得不到治療能活多久。”
短短一句話,她硬是停頓了幾次才說完,從對方不耐煩的表情上看,她是猜對了。
他想起身,但不敢放手。他四下看看,看中了白凌君右手的匕首,於是奪走了那把刀,將其狠狠的插穿她的手心,死死的定在地上。
白凌君看著他拿出試管,從自己腹部接取了血液,試管上的數字變成14,緊接著遠處發出火車的汽笛聲。
出口到了。
疼痛從掌心裡灼燒至全身,白凌君動不了,她眼睜睜看著張文博走向手無寸鐵的小周,他不準備讓其他人活著離開副本。她神智清晰,眼前卻模糊起來,模糊間,她看到一個人。
那個人看上去也不太好,身上臉上都有血,衣服皺皺的,卻明顯是整理過才來的。張文博沒注意到身後的她,被拽著頭髮扭頭,一腳踹在臉上。
吐了兩顆牙。
白凌君側頭看著那兩顆牙,勾唇又笑了笑。
全壘打。
看不出來,女人做事還挺狠的,幾分鐘後張文博被卸了兩條胳膊兩隻腳,四肢癱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莫渝秋帶走了他的試劑瓶,順便用他的血集齊了自己與白凌君的試劑瓶,然後小心的拆白凌君手上的刀。
細白的手輕顫著,刀子拔出來的時候還能看到碎肉。
莫渝秋難受的要命,她光想著鬼怪會出現在西北角,卻忘了還有個危險係數極高的人。
她抱著白凌君正欲走人,張文博突然帶著哭腔叫住了她:“莫總,我也是被逼無奈,我的父親病重……”
話未說完,莫渝秋身後的小孩便興奮的從他的嘴裡鑽了進去,而她只是冷冷的留下一句:“和我有什麼關係。”就走上了那輛綠皮火車。
其他人學著莫渝秋的樣子去搶張文博的血,桂紀風當時來的比莫渝秋早,他其實想去幫張文博一下子的,最終還是沒敢。
他只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