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的來源,白凌君記得是玻璃架子的位置,現在她站的地方,應該是病房改造前的手術室。
女人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只像隨意的問,但白凌君知道,這題攸關性命。
她聽很多人說,母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她們會燃燒自己,犧牲所有奉獻給家庭。
她沒生過孩子,不知道這話說的對不對,但她短暫的當過一小段時間女兒。
在關於她為數不多的記憶裡,白凌君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站在井邊,穿著髒亂的衣服,盯著自己看。
那個時候,她又在想什麼呢。
她在等待這個女人來愛她嗎?
不是的。
比起女人哭著對她說愛,她更希望這個女人突然發瘋,扛起那把斧頭,把所有人砍死,然後逃走。如果女人願意帶她,天涯海角她都願意跟去,如果不願意。
她也可以死在女人手裡。
只要女人真正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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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紅等的不耐煩了,抬眼朝她看過去,周圍的空氣又冷了幾度,才聽到白凌君似是斟酌了很久的話:
“也可以不愛,我只知道——”白凌君稍微舉起懷裡的女嬰:“她不會怪你。”
“如果沒有她你會過得更好,那就沒有吧,她也是女孩子,她會理解你的,小女孩也一樣。”她垂眸,隱約看到看著碎小孩逐漸有了完整的輪廓。
“生育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既然是女人創造的,那就女人說了算。”
姚紅語氣裡帶了些笑意:“你是在說小孩嗎?”
白凌君也笑了:“不止小孩。”
隨即她感到懷裡一輕,小孩自己下地,回到了姚紅身邊,姚紅摸摸她的頭,像在對她說,又像在自言自語:
“還好你是女孩。”
“只有女兒才會和媽媽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