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路燈光節節倒退，楊茜在副駕駛犯困，頭一點一點。

刁灩看她一眼，在紅燈對映的光裡說：“還要四十分鐘，困可以睡一下。”

楊茜搖搖頭，揉揉眼睛，抱緊懷裡的包，重新端正坐好。

她也在養成隨時戒備的習慣。

綠燈亮了，車再次啟動，刁灩說：“你當實習生的時候，我見過你。”

“您也在榮信工作嗎？”

“以前是那的財務總監。”

楊茜清醒了些，側頭看她，微微蹙眉：“財務部……出過事嗎？”

刁灩知道她在驚訝什麼，笑了笑說：“你白老師說什麼了？”

“也沒有，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說自己是財務部的，我後來去公司找她，沒找到，等第二次遇到，她就說她辭職了。”

“你們兩個，怎麼認識的？”

“我去深山，進了副本，她救了我。”

“哦。”理解了，怪不得連交學費的說法都信了。

刁灩又問：“這幾天放年假？”

“嗯。”

“住的挺遠，如果遇到危險，白凌君一時趕不過來。”

“沒事，我也不能總靠白老師救，要儘快獨立。”頓了幾秒，又說：“不過，白老師說，如果我房租到期，可以去她那裡住。”

“住一間屋？”

楊茜搖頭：“她說有一間倉庫，可以收拾給我。”

“她麻煩，你也麻煩，那離榮信很遠。”刁灩提醒。

“嗯。”楊茜腋了腋嘴角，若有所思。

等到地方，刁灩和她互換了聯絡方式，說：“緊急聯絡不上白凌君的時候，也可以聯絡我。”

楊茜道過謝，車子再次行駛在霓虹裡，來回一個多小時，回去時已經能看到有人家起來，準備出門去串親戚。

白凌君的店面在街角，木製門框，門口有個鈴，有人進去就叮叮響。

古色古香的裝修，賣的都是小說漫畫，不用時常補貨。白凌君打著哈欠從裡面走出來，看見是她，說：“是你啊，進來吧，把門鎖好。”

很高階的鎖，刁灩不會操作，白凌君說：“按那個，上面打叉那個。”

摁一下，滴滴兩聲，鎖住了。

刁灩覺得很牛，像進了特務基地。

“怎麼了，愣著幹嘛？”白凌君問。

“我還以為你會過的比較辛苦。”

“哎呀行了。”白凌君受不了：“我能苦了自己啊。”

“開店特麻煩，這半年我就弄這來著，哦，除了這個還有，你跟我來地下。”

刁灩跟著她，兩個人往裡走。

書店很深，很少有書店是這種構造，跟長廊似的，燈不能完全照亮，總有些角落隱藏在暗處，令人生出不安。

三個長廊，第一個門庭大些，另外兩個稍顯狹小，中間有個書架沒固定，拉開後有節樓梯通往地下。

地下空間比地上寬敞，開啟燈是個大廳，大廳裡面放著很高階的電腦裝置，大概是專門給楊茜準備的，三四個大螢幕，像電影裡那些間諜特務用的，面前擺著張會議桌，能坐五六個人的大小，旁邊兩個房間，一個主臥，白凌君的房間，另一個暫時做倉庫，裡面放著淘汰的電腦主機。

主臥裡有獨立浴室，白凌君讓她進去洗澡收拾，小聲點別吵到陳秋，自己在大廳椅子上，想怎麼把利爾說的事告訴她。

這個世界是資料，林妍也是。

等刁灩出來，頭髮半乾，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她才開口：“跟你說個事。”

“我先問個問題吧。”

“你說。”

“鬼還要睡覺？”刁灩剛才就想問了，她洗澡還要小聲點，不能吵到臥室的鬼睡覺？

“她說要睡。”

“直接睡你床上？你不是女同嗎？”刁灩勾唇，似笑非笑的看她，端起水杯喝了口。

“嘖。”白凌君嗔她：“都鬼了，我對鬼還要守姛德啊。”

刁灩氣音笑一聲，放下水杯：“你要說什麼事？”

“林妍是資料，你知道嗎？”

“猜到了，你說副本是資料的時候就猜到了，但是沒敢細想。”刁灩嘆了口氣，一隻手搭在桌子上。

“我想配合其他地區的玩家，摧毀上層的資料系統，結果要麼離開，要麼同歸於盡，反正都比苟在這裡強。”

“楊茜懂計算機，學過駭客，所以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