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婚禮的前一年,兩人叫了些朋友回家,大家圍坐在客廳,嘰嘰喳喳,高丞是最吵的一個,他喝多了,搭著肖瀟的脖子唱歌,肖瀟一個勁往旁邊挪。
林妍抱怨說莫渝秋十年愛情長跑終於結婚真好,她也想要女朋友,莫渝秋覦一眼她對面淡著神色刷手機的刁灩,說要麼問問你青梅?林妍嫌棄的說她才不呢,跟性冷淡一樣。
利爾和她們幾個外國朋友坐在一起,走過來為莫渝秋倒酒,語氣裡帶著不甘和釋懷說:“不行,你得陪我喝一杯,”莫渝秋從不喝酒,但今夜不想掃興,便應聲,抬手時酒杯卻被人奪了過去。
白凌君說:“她身體不好,我代她喝。”說完就仰頭,飲盡了酒。
大家看到了,開始一聲聲起鬨。白凌君在商圈裡地位算高,宴會場上很少喝酒,頂著一張清冷的臉,在外連表情都不願意多做幾個。大家像找到突破口,搶著和莫渝秋喝酒,其實就想看看白凌君喝醉的模樣。
白凌君好脾氣的配合著,幫莫渝秋擋酒,偶爾側過頭,略帶醉意的眼眸愈加溫柔的注視她,左手在桌下悄悄摩挲她的掌心。
莫渝秋心上癢癢的,白凌君看向她的那些瞬間,饒是沒喝酒,她也感覺自己暈乎乎的,像是醉了。
今天是除夕夜,過了今晚,便是她們在一起的第十年。
朋友們喝多了,大家都很熟,相互簇擁著就歪歪斜斜睡去。剩下的火鍋還冒著熱氣,投影儀裡放著不知名電影,男女主正圓滿結局,幸福的抱在一起,莫渝秋的手慢慢向右挪,抵達目的地後,分開五指,與白凌君的手緊緊扣在一起。
白凌君看過來,眼睛霧濛濛的,腦袋耷拉下來,靠在她肩頭,委屈巴巴說:“他們都欺負我。”
莫渝秋淺吻她,眉眼彎彎:“我也可以欺負嗎?”
“不可以。”三十多歲的人了,語氣還和小孩子一樣。
莫渝秋輕笑,左手探上她的臉頰,吮吻她的唇。
紅酒的清香蔓延開,兩人上樓回了房間。莫渝秋只記得,那晚零點,自己的心臟像是突然被人開了一槍,失掉一塊肉,空蕩蕩的,令她極度不安。
她把所有的不安發洩在愛人身上,心裡愈發空虛,下手愈發的重,好像這樣做,白凌君就能永遠屬於她。
好看的軀體上滿目紅痕,白凌君緊緊摟著她,在她耳邊喘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卻不願喊停。
身邊人的體溫極大的驅散了莫渝秋的不安,等四下靜默,她為她蓋好被子,期待著三個月後的婚禮,在期待中睡去。
她不知道,黑暗中,白凌君用目光久久描摹她的輪廓。許久,她幾不可覺的嘆了口氣,雙唇輕顫,探到她耳邊,聲音小的像是想被她聽見,又害怕被她聽見。
她說:“阿渝。”
“別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