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君立馬站起來接過煙,但沒點燃,只叼在嘴裡,說:“邊走邊說。”
這裡是淩水村——不,現在是淩水鎮中心,路燈還算亮,也還有行人,如果後面跟著的是陌生人,他暫時沒有機會下手;如果是白家人,他們早就下手了。
所以白凌君並不緊張,她先問肖瀟:“你為什麼在這裡?”
肖瀟顯得不太自然,稍作停頓才開口:“我聽說莫渝秋的父親派人去找你了,我想他大概會來找我,讓我對莫渝秋保密。”
白凌君不得不誇他有先見之明:“高。”
肖瀟繼續說:“莫東臨位高權重,在商場上殺伐決斷,作為Npc跟系統控制人也有關聯,所有人都得禮讓三分,我是不敢違抗他的指令,但我又擔心你,你跟我說過你家在這個村子,我打聽了很久才過來,沒想到你真的在。”
他捏著下巴思考:“但我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你下手。”
“不知道,我跟她爸就見過一面。對了,你手機,借我一下,我問問她。”
肖瀟雙手一攤:“為了避免被聯絡到,我直接申請出差,手機卡拆下來丟家裡了。”
副本給的手機聯絡不上副本以外的人,按鍵手機不能聯網,這次算是完全和外界斷了聯絡。
走了一會,肖瀟忍不住了,悄悄側頭看她,試探地問:“你還相信莫渝秋嗎?”
她不以為然:“為什麼不信?”
見她被這樣對待,還叼著支菸不以為然的模樣,肖瀟一股無名火竄頭:“你真的為你的人生好好考慮過嗎?莫渝秋是什麼,一個假裝玩家打發時間的Npc,玩家的恐懼在他們眼裡不過是辦家家酒!”
他聲音很高,震的白凌君突然一愣,附近行人好奇的向他們看過來,肖瀟隨後垂下頭,放低音量:“你可以利用她,但你不能信任她。白凌君,你變了,你小時候不是這樣,你說你想離開遊戲,什麼都攔不住你。”
白凌君頓住腳步,幼年時肖瀟常常是站在兄長的位置,督促她吃藥、批評她總是動手。
而現在,這個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白凌君只反應了一下前半句話的意思,然後歪歪腦袋,看向比她稍高的男人,淡然地說:“肖瀟,你好像沒有立場說這些。”
她把那支未點燃的煙丟進垃圾桶,雙手插在衣兜,眼睛看著前方,分析道:“我知道莫渝秋有問題,但沒想到她是Npc,你剛才說她父親跟控制系統的人有聯絡,我們假設她父親就是控制系統的一員,他的某些制度遭到莫渝秋的反對,他以為是受我影響,就把我弄走。”
“控制員就是造物主,如果讓別的Npc知道信仰的造物主不過也是Npc肯定會引起躁動,所以他要對下人說:‘莫渝秋養一個胸無大志的窮光蛋,對公司形象有影響,對莫渝秋本人也有影響,所以要被捉拿歸案。’”
肖瀟嘴巴開開合合,不知道要說什麼,前半部分他無法印證,後半部分,據在莫東臨身邊工作的朋友講,全對上了。
那個遇事能動手不動口的小女孩,現在眉眼間盡是從容,細細看去,竟有幾分那個人的影子。
兩人沿著馬路,走到快到村口才回頭,肖瀟沉默半晌,沒來由問了句:“你以前沒現在謹慎了。”
“你的資本是莫渝秋嗎?”
白凌君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打趣說:“誰說我不謹慎了,只是不用像以前那樣,步步都如履薄冰。”
“我還是喜歡你原本的樣子。”
“我不喜歡。”
“沒有人喜歡整日惶恐又無助的感覺,肖瀟,我只是窮,不是有病。”白凌君嗤笑一聲,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身後人影還不遠不近跟著,身形細長,兩米多高,很像美國恐怖片裡的瘦長鬼影。
天一黑,村裡的“動物”就愛跑出來玩,大搖大擺上街,肖瀟還沉浸在情感漩渦裡不出來,他要再出不來,就不是資不資本的事了。
她放低聲音:“還有五分鐘天完全黑,我數三聲,我們分開跑,我還要加其他人的聯絡方式。”
“我有,來之前就都問過了。”
“不錯嘛。”白凌君很賞識的看了他一眼,接過紙條:“記得去調查詛咒是怎麼實施的,我明天去找你。”
肖瀟撇撇嘴:“你這人真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