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言死後福利院人心惶惶,都說是井裡的小孩爬出來復仇了,要把當年幼兒二組的人全部殺死。
玩家們聽著,越來越多人臉上露出惶恐的表情。
“井裡的小孩?這裡除了柳承言還有人死過嗎?”
說話的是個看上去很憔悴的中年男人,背有些佝僂,說起話來連喘帶咳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在場玩家裡他看上去最惶恐。白凌君記得他是來應聘工作人員才進入副本的那組。
另一個做家長的女人回答他:“你不知道?當年有個小男孩,叫什麼來著?一直很乖巧聽話,在所有小孩裡格格不入的,特別受柳承言喜歡,後來有人嫉妒男孩受寵,騙他去井邊玩遊戲,把他推到井裡摔死了,脖子直接摔斷了,死相特別慘。”女人說著,把自己的外衣向內攏了攏,像是回想到什麼可怕的畫面一樣。
“你這煞有其事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親眼見過呢。”
聽到有人回懟她,女人皺起眉來,聲音有些猶豫:“難道……在場各位,不都是見證者嗎?”
半晌,在眾人詭異的沉默後,女人有些崩潰:“不是說好了都坦誠嗎?!!你們都在遮遮掩掩什麼?”她指著剛剛回懟她的男人,顫抖著聲音說:“你不是魏澤輝最好的朋友嗎?他被哄騙到井邊的時候你不知道嗎?他因為受柳承言偏愛被孤立的時候你不知道嗎?他被推到井裡摔死的時候你不是還跟在楚映山後面拍手叫好嗎!你身體弱,魏澤輝把他一半的錢和食物都分給你,他那麼信任你,而你現在在做什麼?你連他的名字都不敢叫!生怕他在副本里把你認出來殺了你!!”
在她的指責聲後,所有人都開始互相潑髒水,想把自己手裡的導火索扔到別人身上,從他們的話裡白凌君也看出來,這群玩家都是當初住進福利院的小孩,被推到井裡死掉的小男孩是魏澤輝,而殺死他的兇手,是那個叫楚映山的男孩。
在白凌君的印象裡,柳承言的死是由於她自己患病進入副本導致的,在副本里被擊殺的那一刻,她就會幻化成實體脫離副本,帶著在副本里的傷死在她進入副本的位置,柳承言進入副本的前一刻在樓頂,死後就直接從樓頂墜落了下來。
所以副本要找的兇手其實是殺害魏澤輝的男孩——楚映山。
而急於撇清自己的玩家們並沒有想清楚,柳承言是副本用來擾亂玩家的干擾項這一點,他們的矛頭時而拋向柳承言,時而拋向魏澤輝,吵得不可開交。
白凌君無聊地打量著那群玩家,細白的指節無意識,卻有規律的在桌面上輕敲,恍惚間,她聽到一個清冷好聽的聲音問她:
“你在這個副本里,扮演什麼角色?”
白凌君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尋找聲音來源,然後就撞進了一雙如清泉般澄澈的眼眸裡。
白凌君第一次覺得,自己與莫渝秋的距離這樣近。
莫渝秋善意地揚起眉,嘴角勾起輕巧的笑,平日裡水潭似的,深不見底的雙眸,現在卻像拋下了所有的偽裝一般,淡淡的注視著她的助理,用問好朋友一樣的語氣,問這個來路不明,突然纏上自己的女人。
白凌君被這不帶任何防禦的眼神注視的有些慌亂,一出口就語塞起來:“我……”
是啊。
她應該記得的。
她那時就見過莫渝秋。
只是時間太長,那些在年幼時令她驚慌失措,無數次在夜裡喘著粗氣醒來,再也無法安眠的回憶,被她刻意的,暫時忘在了腦後。
連同這位一面之緣的富家千金。
記憶在白凌君腦中翻湧起來,激的她頭疼,一想到如今二十五歲的自己,居然和十五歲的自己一樣,需要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生活,她的心上就像結了一層堅冰,悶的她喘不過氣。
在虛偽的笑容掉落之前,白凌君控制住了自己的大腦,強迫那些畫面從腦海中消失,然後照舊朝莫渝秋報以燦然的微笑,回她道:“只是和柳承言關係好一點的普通孤兒罷了。”
莫渝秋隨意的點點頭,就看向別處,讓自己看上去不太在意她的樣子。
可實際上她看到了,女孩轉頭的那一秒,慌忙中不小心從眼眸深處顯露出來的悲愴。
為什麼會露出那樣難過的表情?
她有些好奇。
--
入冬的寒風吹得剛出餐廳的眾人一哆嗦,下午兩點半,還有半個小時,小孩子們就會結束午睡,開始自由活動。
十幾個人再也不像來時那樣團結了,秦忠走在最後,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