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君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要裝的和她這麼熟悉。
她一想起刁灩蹭她臉頰的溫度就頭皮發麻,她向來討厭與人親近,對這種親暱的動作更是深惡痛絕。
從老闆那裡拿到的所有錢財都是靠遊戲裡的致幻道具,這種道具無法購買,只能在遊戲裡獲得。
每次得到這種道具,她就去找個聽上去有點錢的小老闆套一筆。
她從不與那些人一同出行,也從不在外拋頭露面,只與他們過夜,而每一個那樣的夜晚,她都是先對老闆使用致幻劑,自己則旁邊抽一整晚的煙。
她名聲確實很爛,但也確實乾乾淨淨。
沒有人知道這些事,她也從不解釋。那些人一開始不會察覺,但時間一長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所以白凌君能拿到的錢也只勉強夠買些必要的道具。
刁灩她是真的不熟悉,也壓根談不上喜歡。
而對於莫渝秋直接抹殺了她人權的這些做法,白凌君並無異議。
並無異議。
她早就麻木了。
刁灩並沒有接過那張卡,她眸光靜靜地注視了莫渝秋一會兒,又看向白凌君,說:“你知道的,角色扮演類副本會有個別玩家與副本背景完全無關,這種玩家會被當成‘偵探’,幫助鬼怪找出當年謀害他們的真兇,然後殺死他,完成復仇後,出口就會被解鎖。他們被稱作,緝兇者。”
“我是其中一個。”
“為了更快完成任務,有的緝兇者會選擇直接殺掉所有玩家,這要看人品。”
刁灩唇角微微翹起,對著白凌君,一字一頓地說:“當然我不會這麼做,你如果遇到危險,可以隨,時,來找我。”
“緝兇者夜晚可以離開福利院,去外面收集情報。我會在附近徘徊,有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說著刁灩自顧自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白凌君的小破手機響了起來。
“這是我的電話,記得存。”
她露出一個嬌豔明媚的笑容,朝白凌君揮揮手,快步離開。
白凌君卻是擔憂起來,眉頭不由得皺緊。
她平日裡行動非常隱蔽,刁灩是從哪裡得知她這麼多的個人資訊?
莫渝秋挑眉看了她一眼,心裡莫名地煩躁起來,她無意識的,第一次主動地拉著白凌君從草叢邊走出來,說:“別想了,出去我給你換一個號碼。”
白凌君回過神來,心想這種私密的事情就不麻煩別人了,下意識拒絕道:“不用麻煩你,一個號碼而已,可能是論壇裡有人打包販賣個人資訊,如果和她來往能換來一些資訊的話也不虧,我們過副本的效率會高一點。”
“你要的資訊我可以去買,不需要和她換。”
聽著莫渝秋不容拒絕的語氣,白凌君心裡想著你們大老闆都這麼固執嗎,不過她的人際關係被她自己搞的七零八落,知道她號碼的仇人居多,也就由著莫渝秋去了。
現在是午餐時間,工作人員各自領著一隊小朋友向餐廳走去,小朋友們看上去興致缺缺,絲毫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活躍,眼睛裡是遮不住的疲憊神色,看到這些白凌君不禁攔住了一個帶隊的工作人員,問他:“請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孩子們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工作人員瞪了她一眼,惡狠狠地說:“你是誰?”
他身後冒著黑煙,這是鬼怪暴走的前兆,上午魏澤輝質疑她魔法師身份時也是這個樣子,被她用道具唬住了。
不過成年鬼和幼年鬼還是不一樣的,一些人類準則在它們心底根深蒂固,當人時候害怕的東西,做鬼也會繼續害怕,就比如說,失業。
白凌君正色,擺出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你什麼表情?莫榮集團總經理在這裡呢,不想幹就直說。”
他暴走到一半,鑽出身體的黑霧愣了一會兒,又鑽了回去。
“哈……哈哈,您好,我是劉明,早上給了孩子們太多娛樂時間,玩瘋了,現在累的慌。”
他咧嘴勉強地笑著,讓自己看上去更像親親老師,但反而更可疑了。他背後的魏澤輝算是所有小朋友裡最活躍的,他稍稍踮起腳,在工作人員看不到的地方朝他做了個鬼臉。
工作人員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厲聲道:“魏澤輝?又是你,想做什麼?”
他轉過去,白凌君驟然看到,工作人員的脖子上,有一個正在跳動的,像新生兒那麼大的肉瘤。
上面經絡分明,佈滿了紫紅色的血絲,一張猙獰的臉像是要撐破肉瘤擠出來似的,在皮肉上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