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散,高揚,尾音上翹,帶著花花公子獨有的傲慢,是他最討厭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前面的白凌君也回過了頭。
“誒喲,被妹子帶著過本呢,好久不見本事長了不少。”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玩手裡的蝴蝶刀,帶著一抹與高中生完全不符的詭異笑容向肖瀟走來。
“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
肖瀟眉頭蹙起,眉峰犀利,一字一句啟唇,低沉的嗓音沁入冰水般的寒冷森寒。
“欠?哼。”杜鳴川冷哼一聲,嘴角輕蔑的翹起一抹笑:“能走到這裡,你覺得我還會在意所謂信用?”
他眼裡滿是紅血絲,本就猙獰的表情被他愈加病態的撕扯,聲音低啞,帶著某種壓抑的,冷冰冰的暴戾:“我已經四十五了,四十五歲!明明再過五個月我就能出去了。”
他陰惻惻的笑著,衣服上沾滿了血,像個剛剛經過一場屠殺的暴徒。
“肖瀟,我說我看過這個世界的神,你信不信。”
“用你們的賤命換我,不虧。”
說完他扔掉蝴蝶刀,從大衣裡掏出一把槍。
黑洞洞的槍口驟然指向肖瀟的額頭,這種物理攻擊的震懾力比鬼怪的精神攻擊還要大。
被冷汗浸溼的襯衫映出一片水痕,用來對付鬼怪的道具對眼前這個人全部無效,他此前就同杜鳴川一起參與過一次副本,副本鬼怪會針對年齡較大的玩家,杜鳴川在那次副本里被追的很慘,肖瀟為了積攢人脈,巧合中用道具替他抵擋了一次攻擊,救下他一命。
誰知道這傢伙根本沒想過知恩圖報!
白凌君在他身後,手揣著兜欣賞這齣好戲。
雖然它的計劃被打斷了,莫名有些不爽,但能看到人類反目還是很令鬼興奮的。
肖瀟呆愣幾秒,舉起雙手,顫抖著聲音道:“你還需要多少人,我可以幫你殺npc。”
“他們早就都死了,是些沒有意識的軀殼。”
“要是能殺,我就不會等到現在了。”杜鳴川說著扣下了扳機,因為槍法不準,這一槍打到了腹部,沒有命中要害。
傷口撕裂開來,火辣辣的痛,肖瀟捂著傷口跪倒在地,鮮血順著指縫流出來,這是他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來自玩家的威脅。
因為痛楚而模糊的意識裡,他聽到杜鳴川重新裝子彈,上膛,向他這邊走近,準備再來一槍結束他的性命。他暗笑,自嘲的笑了一聲,沒想到一向謹慎的自己沒死在這個假的白凌君手上,反而死在一個玩家手裡。
他熱切的期望著在他死前,真正的白凌君能夠出現,哪怕她並沒有救自己,只是來看他一眼也好。
他的目光越過杜鳴川,黑色的眸子裡滿是期許。
可惜。
沒有。
期待出現的人,始終沒有出現在視線裡。
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卻突然入了他的耳朵。
“一槍還沒斃命嗎,看來你們杜家培養出來的人槍法不是很好。”
莫渝秋自杜鳴川身後走出來,一邊扣住他的手腕,一邊調侃道:“我教教你吧。”
杜鳴川的腹部橫空插進一把刀,莫渝秋試圖趁他洩力,翻轉手腕用巧勁奪7槍,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死死攥著槍把,調轉槍口想把目標換成莫渝秋。
“不愧是活到四十五歲的老狐狸。”若比蠻力,莫渝秋不敵杜鳴川,她突然鬆手,放棄爭奪手槍,杜鳴川搶奪的力氣突然落空,整個人向後溜了幾步,莫渝秋上前撐住他的肩膀,膝蓋用力向他被匕首刺入的部位頂去。
匕首完全沒入血肉,被莫渝秋專門弄鈍的刀刃一點點切斷筋肉,把那一塊肉攪的稀碎。
“啊啊!!!!!!!”
杜鳴川痛苦的喊著,痛楚中手裡的槍走火,子彈順著莫渝秋的肩膀擦了過去,莫渝秋來時沒穿大衣,薄薄的襯衫被劃開一個口子,殷紅的血跡瞬間浸溼了一大片潔白。
“嘖,衣服髒了。”莫渝秋蹙眉,洩憤似的拔出腹部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徑直刺向他的脖子,並非常及時的往遠處躲開,避免噴射出的血液再沾到她的衣服。
肖瀟使用了一個止血道具,暫時止住血,剛想上前幫莫渝秋,卻只看到了倒地的杜鳴川。
他對莫渝秋的到來他非常意外,問號在他腦袋裡打了結,看到對方肩膀上的血只能先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沒。”
莫渝秋眉間蹙起深川,她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