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墨般的夜空裡隨意點綴幾顆星,屋外寥寥無幾的樹葉被吹的簌簌作響,更顯得寂寥無比。
房間裡刻意被放輕的鍵盤聲展示著主人的小心,莫渝秋聽著床上傳來的平穩呼吸聲,知道白凌君並沒有睡熟,但即便如此,這也是她對自己產生信任的第一步。
這次副本進來的過於突然,莫渝秋沒有提前安排好工作,這兩天積攢了太多事情沒有做,連她父親對她的怠慢也有些不滿,發資訊問她在做什麼,怎麼最近不在公司。
沒有辦法,她只好讓秘書搪塞過去,並承諾明天就能全部處理完。
這是進入副本的第三天凌晨,為了安全,房間裡並沒有開燈,莫渝秋處理工作之餘,偶爾會借筆記本螢幕的光偷覦床上的白凌君。
她睡覺總喜歡蜷縮起來,把自己團成一團,盈著一絲肉感的小臉有一半藏在被子裡,非常乖巧,光是看著,莫渝秋就覺得臉頰發燙。
她趕緊回神,決心一心撲在自己的工作上。
凌晨兩點,靜謐的夜裡突然多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像是有人從村口開始,在一家一家的敲門。
莫渝秋開啟阿鴻的日記,從頭到尾又看了一次。在他的老婆生孩子之前,這樣的敲門聲就總是響起,她有理由懷疑這就是讓他女兒變成鬼胎的原因。
聲音由遠及近,有幾家人被敲開了門,但大都在奇怪為什麼門口沒有人。
可能是因為家裡沒有孕婦。
徐姨家裡也沒有,所以開門不會影響他們家正常生活,莫渝秋正考慮她要不要去開門看看是什麼東西,也好給阿鴻一個答覆,誰知道她還沒考慮好,敲門聲陡然響起,並比敲別家時都要激烈。
徐姨全家都沒有去開門,但從李叔消失的呼嚕聲來看,他們一家人都醒了。
很快大門被砸開,它先去了對面,又開始孜孜不倦,一間一間敲房間門。
莫渝秋的筆記本已經息屏,她在黑暗中悄然打量門口的紙窗,不知不覺間對上一雙烏黑的眼瞳。
她嘴角一勾,用口型道:“醒了?”
白凌君點點頭,從床上爬起來,又覺得冷,就把自己裹在被子裡,縮在床尾,也看著紙窗。
徐姨和她妯娌都沒有開門,到兩位老人房間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啟,不久又砰的合上。
感受到它正在往這裡走來,莫渝秋按著正欲起身的白凌君的頭頂,把她按回床上,食指豎在唇邊,比了個噓聲的姿勢,隨後在門被敲響之前,先一步開啟門。
白凌君看不懂她在做什麼,但也沒感覺到門外的東西有危險,她就坐在床尾,看到女人靠在門框上,手裡握著半開的門把,慵懶地對外面說:“你能幫我拉兩個億的投資嗎?我急著要。”
門外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不能就滾。”
莫渝秋摔上門,重新坐回椅子上開啟筆記本。
白凌君抿嘴看她任性的老闆,曲起腿靠在床尾的床板上,不可置信的問:“……兩個億?”
“對。”莫渝秋抬眼看她,眼裡滿是戲謔:“你不先問問門外是什麼嗎,這樣它們多沒面子。”
白凌君從善如流:“門外是什麼?”
“是兩個小孩,拿個小籃子,問我能不能借宿。”
白凌君:“它們是怎麼製作鬼胎的,而且為什麼對徐姨家這麼敏感?”
莫渝秋搖頭,從筆記本上摘了一段文字給白凌君看:“鬼胎其實是一種病,‘妊娠數月,腹部異常增大,隱隱作痛,下體反覆流血或下水泡如蝦蟆子者,稱為鬼胎,亦稱偽胎’。”
“其實就是孕婦沒把胎兒養活,胎死腹中。”
聽完這些,白凌君突然有了個很噁心的猜想,眉頭微微蹙起,滿臉厭惡:“如果說鬼胎是被怨氣影響而生的,那這些怨氣從哪裡來,村民肚子裡那些未成形的嬰兒,最終都去了哪裡?有沒有可能……”
“可能什麼?”
“……嬰兒又回到了孕婦肚子裡。”
莫渝秋最初沒反應過來,待她領悟過來,臉上就帶上了與白凌君同款厭惡的表情:“你是說他們把……那些嬰兒吃了?”
白凌君:“只是聽你的話得出的猜測,沒有證據,但如果真是這樣,剛才的小孩可能是來複仇的,所以徐姨……”
莫渝秋回憶了一番最近餐桌上的肉,因為她自己也參與了兔子和羊的處理,所以沒太懷疑,現在想來那肉長的好像確實奇怪,並且腥味也比普通的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