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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深宮質一

1、

一路相對無言。

我能確信許桑衡應該是又受了傷的,雖他有意將腳步放緩以作掩蓋,可依舊走得甚是吃力,在雪間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

我並沒有問他是怎麼回事。

他卻反倒沒話找話地說,“妙妙,我總覺得你和從前不一樣了。”

“是嗎?”

我心不在焉。

“現在的你…”

許桑衡見我並不想搭腔,欲言又止道,“罷了…”

許桑衡搖搖頭,將我的手攥得更緊。

他當然會喜歡從前的我。

從前的我痴傻單純,一顆心全然只撲在了他的身上。

重生之後,我有意避他躲他,就連那些傷人之語也說了不止一次,但他全裝作聽不懂,照舊在我跟前討嫌,還總做一些莫名其妙卻佔有慾甚強的事…我明白,他不會輕易放我離開的。

“你不要進京了,好不好?”

果然,待到距離山腳只有一小段路程,已經能隱隱約約隱約聽到山下衛兵們的巡邏聲時,許桑衡忽然停了下來,認真看向我。

此時暮色也已將近,許桑衡對我道,只要我不想進京,他便帶我從另一條小路下山,朝廷的人是發現不了的。

“至於宮裡那邊…我會去解釋…你什麼都無須考慮。

我已經在北燕的鎮上看好了一處府宅,叫百吉買下了,你先搬進去住,待我處理完王府和宮中的事務,便搬去陪你,從此我們再不分開。”

“妙妙,我知道你不想留在王府,從此你就只同我一起,我事事都依你,還有你喜歡的那隻黑貓,我也會命人帶過去,或是你還想養些什麼旁的動物,我們統統一起養…”

許桑衡說得很急。

彷彿他是在真心實意地為我做好了打算,眼裡升起一簇躍動的火苗,晶然發亮,在提到同我一起住時,嘴邊甚至揚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在暮雪朔風的山道上,格外扎眼。

“許桑衡。”

我有些疲憊地打斷他,答非所問,“你告訴我,宮裡到底為何會派人來此救我?又是如何派你遊說山匪放人的?”

許桑衡笑意頓泯。

我繼續道,“你不說就算了。

我們繼續趕路,應該快要到山腳了罷。”

“我想入京進宮。”

“我早厭倦了燕王府的生活了,此番能進宮同皇子公主們一道讀書一道生活,我只覺新奇有趣。”

“當然了,你也可以強行把我帶走,囚進你說的那處宅子之中,但你應該知道,我討厭你,不想看到你,若是日日同你相對,怕是會病症發作,早早死了。”

“到時,你便只能囚著我的一具屍體罷了。”

“妙妙,我不是想要囚禁你…”

許桑衡面色發白,停了好一會兒才道,“既你執意進宮,我自會依你,至於救你之人是誰…”

許桑衡聲音發啞,“你一見便知了。”

2、

看來,救我之人,並非是許桑衡所喜之人。

我設想了無數可能,又憑藉記憶,回想了一下話本中的情節,將前世同許桑衡有過交集的京中人物挨個思考了一遍。

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人會是容望。

3、

原來,容望在聽聞北燕王之子被山匪劫持,生死不明的訊息後,竟主動向聖上請旨,帶兵前來營救。

許桑衡得到北燕兵士線報,說是朝廷的衛兵正浩浩蕩蕩地在山腳下安營駐紮,欲要攻山救人,便主動求見容望,並且說服了容望,他向容望保證,一日內就會將我安全帶下山,免動干戈。

容望同意了,他此番並非為剿匪邀功而來,只為帶我入宮,便命人在山下等候接應。

只我雖早知此番入宮,難免會再見到容望等人,已經在心裡做過無數次的預設了,卻還是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容望,以至於容望向我走來時,我竟呆呆地怔愣站住,連句四殿下都喚不出口。

倒是許桑衡,向容望恭敬行禮,還道我此番下山趕了大半日的路程,應是累壞了才不懂得行禮,讓殿下莫要怪罪。

容望的目光本一直是在我身上的,他見我平安抵達,面上明顯浮出幾分激動和欣喜,但也只是一閃而過,很快,他就皺了眉,似是很看不慣許桑衡這般維護於我,眼角的餘光停在許桑衡攙住我小臂的那隻手上,

忽然發難道,“本殿下奉令來接北燕王之子許清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