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周其跟呂紅茜在一起這麼久,也知道呂紅茜的性格,但驟然聽到她這麼笑,還是渾身都炸起了壓都壓不住的雞皮疙瘩。
太噁心了。
不止噁心,也恐怖。
周其忍著反胃和驚悚,硬擠出個笑來,“寶貝,聽你的話,你是不是認識他啊?”
笑聲慢慢停下。
女人的眼神很冷,像是沼澤地裡的蛇,順著周其的腿往上爬,支在他肩膀上吐著信子,用那雙無機質的眼睛看著他。
周其只覺得骨子裡都竄上一股涼意,甚至有種拔腿逃跑的衝動。
但呂紅茜沒發怒。
她只是盯著周其看了一會兒,然後跟個小女生似地,捧著心口笑了起來,但西子捧心的動作她做出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美感,只讓人覺得油膩。
“認識。”
“何止是認識啊。”
“他是江家的大少爺。”
呂紅茜說著厭惡地看了眼周其,又痴痴地看向螢幕裡的白髮青年。
“他是從小地方出來的,你也是小地方出來的,可你跟他的差別,比銀河系都還大,我當初要知道他也在直播,怎麼可能找你這麼個窩囊貨!”
周其暗自都快把牙咬碎了。
“寶貝的這話,我可就不認同了,他長得的確比我好看,但小白臉的唱調,不一定有我行。”
呂紅茜對著江難有濾鏡,聽到這話沒忍住,直接踹了周其一腳,只是她太胖了,這一腳踹出去,她自己沒站穩,直接就嘭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哎喲——”
“你還愣著幹什麼!不趕緊扶我起來!”
別說扶她起來,周其都直接再踩她兩腳,但他不能,所以他只能伸手去扶呂紅茜,只是兩百多的噸位,他一個細胳膊細腿的瘦子,要扶起來是個大工程。
呂紅茜又開始罵了。
“廢物!廢物!!你這個廢物到底能做好什麼!這要是江難,肯定能直接把我扶起來!”
周其咬著牙沒吭聲。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呂紅茜扶著坐了起來,然後喘著氣道:“我不知道寶貝為什麼這麼喜歡江難,但有一點他一定不如我,那就是他沒比我懂寶貝你,也沒有我會伺候寶貝你。”
呂紅茜並不吃這一套。
她冷哼一聲,眼裡都是鄙夷,“你以為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和江難比,你連他一根腳趾頭都比不過,喜歡江難,我不喜歡他難道喜歡你這個廢物?”
“也不撒泡尿照照,被我包了一年,還真以為自己是這宿城裡的角色了。”
周其差點沒能端住。
他是真不理解,為什麼呂紅茜那麼在意江難。
有道是不懂就問。
周其還是忍著情緒問了,“寶貝,你跟江難是有什麼過去嗎?不然你為什麼這麼幫著他?”
“我倒是想跟他有過去,可惜沒那個機會。”
呂紅茜想到往昔,戾氣都散了不少。
她跟江難一個高中。
雖然當時有很多宿城的土著豪門看不上他,可他的確有著所有附中學生都沒有的東西。
只是看他一眼。
就能感受到少年的意氣風發,以及蓬勃生命力。
少年時的江難耀眼奪目,桀驁不馴,他不聽訓誡,有著敢把天都捅破的勇氣,他打了黎舟,站在主席臺上念檢討,受處分,但表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歉意。
呂紅茜站在下面。
像看見了天神。
現在的江難嘴毒人燥,可少年時的江難,擁有所有能叫少女都芳心暗許的能力。
長了一張妖精似的臉。
還會一些拳腳。
不把校規校紀放在眼裡,是個標準的壞學生,明明看起來不好惹得厲害,卻又會幫助同學,對食堂阿姨有禮貌,從細節裡透出一絲溫柔。
呂紅茜那時候就是個胖妹。
雖然呂家也是豪門,可她的外形被所有豪門子弟厭棄,她是課代表,一次去搬作業被人撞了,本子嘩啦啦地掉在地上,她太胖了,撿東西很費勁,沒人幫她撿,路過的人只會露出嘲笑,甚至還有人拿手機拍照。
十幾歲的年紀,正是自尊心最強烈的時候。
呂紅茜覺得羞恥,可又無可奈何,是路過的江難幫她撿了作業本,還驅散了圍觀的人群。
毫不誇張地說,江難是她的白月光。
只可惜後面江難休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