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正是萬籟寂靜之時。
英傑堂北城分堂中,
兩個漢子正圍著一小桌吃酒,而這倆漢子正是抓拿鐵萱兒的那兩人,今晚輪到他倆值班,其他人手除了那些暗哨之外,皆都已經休息去了,
鎖鏈漢子替臉色煩悶的朴刀漢子倒了一杯酒,
酒壺放下,看著朴刀漢子,道,
“大哥,你如此苦悶做甚?莫不是還在生小弟的氣?”
“我只是覺得堵得慌。”
朴刀漢子一口喝乾了碗中的酒,酒碗砸在桌子上,那些酒菜也為此震了震。
顯然還是在為鎖鏈漢子將鐵萱兒交出的事耿耿於懷。
鎖鏈漢子瞭解自己大哥的品性,也像朴刀漢子一般喝乾了碗中的酒,隨即將二人的酒碗滿上,
“大哥,或許你覺得今夜之事是我做錯了,但是,我並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麼。”
“你怎地沒做錯!人是我英傑堂拿的,憑什麼私自交給外人!若那姑娘是十惡不赦之徒,或許不會這麼堵得慌,可若那姑娘不是呢?這如何不能讓我不良心不安!”
朴刀漢子沉聲的說道,
“憑什麼?就憑他是小王爺,就憑這個,”
鎖鏈漢子說到這聲音也是大了起來,
“大哥你有沒有想過,當時境地,若我倆執意要帶那姑娘回英傑堂,那小王爺會如何對付我們,別的不多說,就是小王爺身邊貼身跟著的面若鷂鷹的男子,他的武功足以跟大哥你媲美了,”
“就他一人,絕對能擋得住你,可剩下的人呢?那些人雖比不上鷂鷹男子,但是全攻我一人,我又如何招架?帶著一疑犯對付這麼多人,我自問做不到,”
“而且,大哥你有沒有想過,若在那個情況下,我倆真的反抗了,會不會就此身隕?要知道,這整個京城裡,誰人不知這小王爺的品性為人如何?怕是自己二人真的被他所殺,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而且那姑娘卻是肯定會落入他的手中,既然結果人都是會被帶走,我倆為何還要去做那無用功?”
“就為了一口氣!這是為人大丈夫之氣!這也是我處事之根!”
“大哥!我們已經不再是什麼綠林好漢之流了!沒辦法再如以前一般拔刀相助,好事不留名,快活於江湖的了。”
“現今你我都是英傑堂之人,都是食朝廷俸祿的公家之人!哪能還可以隨性而為了!現在我們是身在其位,就謀其職,若是凡事都如大哥所說的,為了一口為人大丈夫的之氣,那麼我倆早已身死多時。”
“而且,大哥你若真走了,那麼嫂子怎麼辦?我那還在襁褓中的侄兒怎麼辦?大哥,你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你要記住,你是有家室之人,已經不能再意氣用事了。”
“大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不也是如此,就算食公家之俸祿,不也還是身不由己?”
說到這,鎖鏈漢子苦笑一聲,隨即連喝三大碗酒,朴刀漢子見此,也是一嘆,本來他還想不通,為何自己的兄弟在這些年裡,身上的稜角漸漸被磨平,為何整個人也變得圓滑原因了,
只是這些他一直都憋在心裡,直到今日因鐵萱兒一事,而將自己心中的不解全都解了開來。
或許鎖鏈漢子說的都是對的,自己的考慮還是有欠妥當,
但自己真要活到這份上,怕是很難了,
或許身不由己,但是我心由我。
朴刀漢子也沒再說什麼,隨即跟著大口喝起酒來。
兩人無話,只是默默的品著酒,感受著烈酒由喉到肚所散發的灼熱感,
“好一個英傑堂,好一個專管江湖之堂,原來竟是這般不堪,我本以為,英傑堂雖是隸屬朝廷,但其本質還是江湖中人,可萬萬沒想到,二者竟不是同路之人,這英傑堂不是江湖之人,又何能專管江湖之事?”
屋內二人喝著酒時,突然在門口中傳來說話聲,頓時齊齊臉色一變,聽這人的話,這人竟然不是英傑堂之人,那他是如何避過重重暗哨潛入分堂內部的!
房門一開,一穿夜行衣,頭戴斗笠黑紗遮面手拿一苗刀的人了進來,而這人正是竹青。
竹青為潛入這分堂,著實廢了一番功夫,或許因為是分堂,而且又是在京城之中,所以這裡暗哨的力度還沒有多強,才讓竹青潛入進來了,
本來竹青還打算去探一下牢房,只是聽到這邊的動靜後,方才過來察看一二,沒曾想這一聽之下,他就得知在屋內的這兩人就是抓住鐵萱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