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找空位找得不耐煩,聽到熟悉的名字下意識望過去,就看見陸秋弦和一個男生邊吃飯邊笑。
“……”江帆遲猶記得那天在姑媽家吃飯,陸秋弦坐在他旁邊戰戰兢兢的,連聲音也不敢發出來,轉頭就對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
跟他吃飯這麼難熬嗎?
“遲哥有位置了。”顧驍餘搶佔了旁邊的空坐位,江帆遲坐到他對面,把盤子放下。
他的視角正好可以看見陸秋弦和那個學長。
陸秋弦笑得燦爛,視窗投射進來的光不偏不倚打在他的側臉,眼睫忽閃忽閃的,就跟蒙上一層閃光濾鏡似的。
江帆遲看得有點愣,周圍人聲嘈雜,但他像按了過濾器似的,把人聲全都隔絕開。
是他幻聽了嗎?這個位置竟然能聽到陸秋弦的笑聲,像被擴音器放大了好幾倍般傳來,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直到顧驍餘說了點今天課上的東西,江帆遲才把注意力轉回來。
江帆遲把筷子戳進紅燒肉,心底湧上一股煩躁感。
“你說,他倆會不會是在談戀愛啊?”顧曉餘支著筷子問。
“不知道,”江帆遲夾起一塊紅燒肉,狠狠咬一口,“也不關我的事。”
……
下午沒課,陸秋弦吃完飯便去圖書館自習,大概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他到圖書館門口掃了輛單車騎回寢室。
他揹著書包上樓,還沒推開門就聽到門內傳來打遊戲的聲音,伴隨著顧驍餘向江帆遲的求救。
陸秋弦轉開鑰匙,門一開,江帆遲坐在工學椅上朝他望來,酷炫的耳機在轉過頭的一瞬間泛著鐳射光。
陸秋弦衝他微笑一下,雙眼彎成月芽。
江帆遲突然冷淡地轉開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機上。
不為什麼,一看到陸秋弦,腦子裡名為“尷尬”的神經動了動,想起來昨天他忘記上車的蠢事,江帆遲臉紅脖子熱,低頭繼續打遊戲。
陸秋弦哪知道這麼多彎彎繞繞,他以為江帆遲還是不想理他,抿抿唇,默不作聲地坐到位置上。
但江帆遲的狀態顯然沒剛才集中,他偶爾瞥一眼陸秋弦在幹什麼,對方在看綜藝,懷抱著一個龍貓抱枕,看起來十分乖巧。
這局也贏了,顧驍餘嚷嚷著要開下一局,江帆遲把手機往桌上扣:“不玩了,吃飯去。”
“噢好的。”顧驍餘起身,拍了拍在床上休息的李金物,“老李,去不去吃飯?”
“去去去!”一聽到吃飯兩字,李金物瞬間睜開眼睛爬起來,“我們去哪裡吃?”
“不知道,隨便,你們訂吧。”江帆遲立在中央,一支胳膊曲著刷手機。
顧驍餘想了下:“要不去吃乾鍋?步行街新開的那家乾鍋特別好吃,我朋友推薦我吃蝦鍋。”
李金物:“乾鍋□□,乾鍋雞也好吃。”
顧驍餘意味深長:“說雞不說吧你懂不懂?”
李金物一掌拍過去,笑道:“給你能的。”
大學男生宿舍的日常就是時不時來句黃色笑話,江帆遲已見怪不怪,側頭看向陸秋弦,卻發現對方的耳根漫上了粉紅色。
江帆遲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眯了眯眼,確認陸秋弦耳根的紅色越來越深後,他有點驚訝。
還真害羞了?
陸秋弦努力把自己像個鴕鳥一樣埋著,裝作沒聽到後面的顧驍餘說話,結果椅子被人不輕不重踢了下。
“喂。”江帆遲道。
正在打鬧的顧驍餘和李金物停下來,看向他們。
陸秋弦一愣,關閉綜藝回頭,看見江帆遲站在他身後。
“怎麼了?”陸秋弦慢吞吞道。
江帆遲嘴角牽了下:“聽到我們剛才在說什麼嗎?”
陸秋弦眼神慌亂,耳根的紅瞬間漫上眼尾,他抓緊懷裡的抱枕,裝不知道:“沒聽到。”
誰……誰會注意聽黃色笑話……
“哦,沒聽到。”江帆遲喃喃兩聲,隨即猝不及防的靠近兩步,彎腰。
他人很高,穿著黑色短袖,手臂肌肉線條因為常年運動流暢且緊繃,彎腰的時候向人壓迫感十足地逼來,陸秋弦被嚇住了,僵在原地不敢動。
“沒聽到我再跟你重複一遍。”江帆遲說。
陸秋弦瞪大了眼睛。
眼看著對方傾身到他耳側,陸秋弦下意識往後仰,聲音細如蚊訥:“我我我不聽也沒事……”
“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