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檸腳步停頓片刻，才對蕭正月抬了抬下顎，“走把。”

蕭正月跟上去，“娘，冰心姐……你們……”

“阿月，什麼時候學會和娘也欲言又止了。”

“不是，娘，我覺得，要是冰心姐和禹王是真心相愛，娘應該和大伯母、大伯說說，成全他們才好。”

程青檸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阿月，你還小，一切想的都很簡單。不過也很好，你要記住，永遠不要感情用事。”

蕭正月眨眼，沒理解母親的意思。

程青檸幫她縷著青絲，目光溫柔，“這次入宮，我和阿姒還有你爹準備一起去，和陛下商量商量你們的事，阿孃怕是不能給你出嫁了，入宮為妃，也不能身披紅嫁衣嫁出府。”

語氣滿是遺憾。

她的阿月，到底不會嫁給尋常百姓。

蕭正月一聽說要進宮，滿眼嬌俏的低著腦袋，露出淺淺淡淡的笑，“娘，不急，我還想多陪娘幾年。”

這句話是真心的，她雖然很愛郢徵，但更愛娘，更愛爹爹，她的家對她很重要。

程青檸淺笑，幫她屢了頭髮，語氣寵溺，“你和冰心一個兩個早該出嫁，是我們這兩個做孃的想多留你。行了，不說這個了，你去照顧冰心，我去找你爹入宮了。”

這些天，應該說自從程青檸帶著蕭正月來到京城後，蕭北風知道她每天都在惶恐中度過，這次進宮，說是和景姒一起去和陛下說婚期，不過是想順水推舟，給女兒和兩個家族，掙個好的前景。

程青檸從宮中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封旨意，今後若是蕭冰心想和離，禹王不得阻攔。

這是程青檸能為蕭冰心爭取到的最大的一份旨意。

既然蕭冰心真的喜歡郢禹，他們這樣的老百姓去阻止，怎麼可能阻止的了？

更別提，要是這件事處理不好，就會使陛下和禹王兩人不滿意，對整個蕭家有什麼好處？

蕭南風和沈氏也知道這件事，聽程青檸分析後也沒有多阻止，半鬆口同意了這門婚事。

很快，新年來到，大雪紛飛。

今年是蕭正月最後一年在家中生活的日子，所以，蕭正安被陛下特許回京。

一家子都知道，今後人這麼齊全是不可能的了，格外珍惜今年。

程家也一直不放棄拉攏蕭家，過年可以走親戚的時候，還想和蕭家攀親戚，奈何蕭家根本不理會。

新年過後就是開春，程青檸在京都的生意也做起來。

開春的那天，宮中來了兩份升職，一份是讓蕭正月進宮的，一份是給蕭冰心賜婚的。

郢徵將這個訊息隱藏的很好，直到這個旨意由宮中太監宣旨後，宮裡那些人才都知道。

據蕭北風派去的人回稟，程康安摔了東西，大發雷霆。

程青檸聽到蕭北風帶來的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和景姒研究新的花酒。

景姒冷嗤，“要不是陛下說，這個程家還有用，宮裡的那個後位，我都不想讓他做。”

景姒知道，程康安對她一直有不軌心思，每次都想來覲見，借用阿檸的評價，真是臉不知馬長。

接下來，一切都是那麼水到渠成。

五月，京城的花都開了，月中到了蕭冰心和蕭正月出嫁的日子。

因著蕭冰心要嫁給禹王的關係，府中裝扮一新，宮中專門送來了貴妃服飾，不似皇后的正紅，卻也相差無二。

程青檸還是給閨女梳了頭，看著她戴上了代表尊貴的貴妃服飾，含淚看著自己養的嬌花進了一個吃人的地方。

大房那邊什麼情況，程青檸不知道，她看著閨女走的背影，陣仗紅火的很。

她的淚不自覺的從眼角落下，景姒在一旁看著輕撫她的後背表示安撫，“阿檸，宮中我已經都安排好了，伺候阿月關雎宮的，都是我精心安排的人，再說，陛下也說了，你若是想，可以隨時進宮看阿月，不是嗎？”

程青檸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輕嘆氣，“是啊，可也擔心，我害怕阿月這一腔熱血……”

或許是書中關於阿月嫁人的物件沒有變把，還是嫁給了陛下，兩人還有情分在。

可，帝王始終是帝王。

比如，漢武帝，再比如，唐玄宗……

稍微掌權的陛下已經初露鋒芒，程青檸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在這樣大喜的日子，她不想去想那些糟心事。

蕭北風在一旁坐著喝茶，看夫人和公主這般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