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得笑,笑著去面對荊棘密佈而又空泛的生活。
賬要還,每個月都要在賬本上挨個減去幾百。
兒子要管,得讓他以後適應平常人的生活。
來送行李的厲軍沒敢打擾兩人,把行李放在客廳,退到了門外走廊。
他大概猜到怎麼回事了。
可還是很詫異。
他從沒見周成渝哭過,她是行業內公認的鐵娘子。領著無數個投行精英,叱吒縱橫。
時間無聲流逝。
兩人隨後又去了墓園。
周成渝看到哥哥的墓碑就在父母旁邊。
她所有最珍貴的記憶,就如同墓碑下的幾個小盒子,被埋葬的無影無蹤。
周成渝唸叨著對不起,一遍遍的念。
她對不起養父母,更對不起絕望從視窗跳下去的哥哥。
錢。
一生都沒缺過錢的哥哥因為錢死了。
於蓁擦了下眼睛,也幫周成渝擦了擦早沒眼淚的眼睛。她懂她,儘管勾心鬥角的次數最多。
“你哥不是為錢跳下去的,事太大,得有個主責。他被抓進去這輩子也幾乎沒可能出來,你瞭解他,他跳下去是為了我跟小野,為了讓人欠他,為了沒人因為忌憚他對我們製造威脅……
不多想,他遺書裡特別後悔當年那麼罵你,傷你,遺憾沒機會再見你。”
周成渝跪著,聽著。
太陽正中,至逐漸落山,她還在發呆。
於蓁勸不動她,看有電話,忙接通了。
“秦書記。”
正是她今早打的那個電話,對方回了過來。
對面聲音仍是很客氣,內斂:“嫂子,我讓司機聯絡過江天運瞭解情況。這事不大,你不用過度擔心。林城要是處理不好,我就讓省城接手。儘量還是不必要到這一步,先讓江天運緩一緩,孩子傷這麼重,氣頭上呢。”
於蓁大感心安:“謝謝,謝謝。”
周成渝嗓子發啞,等她掛完後問:“小野跟人打架了?”
於蓁趁機把站不穩的周成渝費力扶了起來:“小事。”
有風,周成渝打了個噴嚏,站著緩了好久才能走動。
“小野人在哪?”
她問。
於蓁怕她沉在情緒中出不來,走路間把來龍去脈全部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