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臺九階,規格比中品靈臺顯然更高。
身著腐爛玉色長袍的宮髻女詭,高高階坐其上,靜默不語,只是兩眼血紅瘮人,直勾勾地盯著李青雲。
從他出現那一刻,到他一步步走到供臺前,那雙血眼都是詭異地跟隨盯著。
只有那癲狂扭曲,越發恐怖,猛烈,讓李青雲甚至覺著整座廟堂,都要跟著一起癲狂起來。
李青雲站在供臺下,周身玉清繚繞,燒得哄哄作響。
生氣消耗的速度,明顯比面對“上”字頭詭物時要快。
他直視癲狂的源頭,淡聲問道:“貧道只問一句,能溝通否?”
對於這位“聖照恆真”,李青雲還是有些好奇的,當然這份好奇他會控制在一定限度內,不再越線。
玉袍宮髻的悽麗女詭,似乎微微一滯,只才緩緩地說道:“你這生靈,比之前那小丫頭,要霸道狂妄許多!”
她的聲音,就像是冰窖裡吹出的幽風,有些好聽又冰冷無比,一開口,空間的癲狂之意更是明顯上了一個等級。
但,玉清玄光加四階雷帝神位之下,李青雲恍若未覺。
李青雲一聽,微微有些訝異。
他自然聽得出,這女詭所指的小丫頭,就是蘇雨凰了。
看來,只要一處靈臺秘地的仙詭,沒有被徹底打滅,或者說天元氣沒有被消磨殆盡,那這座靈臺就會依舊存在。
而李青雲,忽地覺得有些虧了。
蘇雨凰進過此地靈臺,那代表他即便打滅這“聖”字頭的女詭,也無法獲得原來全部的天元氣。
有一部分,已經被蘇雨凰“拿”走了。
他就淡聲說道:“那好,貧道問,你來答!”
即便是聖字頭詭,李青雲也是毫不客氣,因為他在仙詭天,就是於人詭之間皆無敵啊!
“有趣……”
面對李青雲的強勢無禮,宮髻女詭竟沒有發怒,那血紅的眼珠子,竟是泛起一絲莫名的意味,打量起李青雲來。
李青雲也不管她,徑自問道:“爾等上中下三品靈臺,莫非只要不被打滅,就能一直存在?”
宮髻女詭輕輕笑了。
她諸般表情反應,都要比李青雲之前遇到的上字頭詭物,要更加豐富,“靈動”。
“那些蠢痴之物,修得只是假真,‘重現’十年,即要再度沉寂於腐朽。而我,修得可是恆真,只要重現,即可恆在……”
假真,恆真,女詭說話間,語氣流露出淡淡的驕傲與自信。
接著,她身上一層玉色異光,驟然亮起,猶如活物般繞著她身軀流轉,“癲狂不滅”的感覺,尤為清晰。
李青雲按住出手打滅試試的蠢蠢欲動之念,斟酌一二,又淡聲問道:“若是貧道,真能將你打滅,你又如何?”
“打滅我?”
宮髻女詭絲毫不慌,反而越發覺得有趣,幽幽回道:“若你這生靈真打滅我,那說明我修的,依然是假真,抑或這諸天一切都是假、假、假……”
說到“假”字時,這個聖字頭的仙詭,也是血眼忽地一空,變得結巴起來,再也說不出後面的字句。
與此同時,李青雲只覺頭皮微麻,有些感覺到與上次恐怖幽風出現一樣的兆頭。
他馬上說道:“停!你,修的就是恆真!”
宮髻女詭一聽,彷彿從某種迷失中回覆過來,略帶驕矜地點頭:“吾,修的自然是恆真……”
嗚!
那似要無端吹顯的恐怖幽風,這才悄然散去。
李青雲輕輕吐口氣,忽地不想再問了。
他怕問著問著,好奇心就控制不住,上次恐怖的經歷,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便是輕嘆一聲,舉步踏上供臺。
在女詭饒有興趣的注視中,頂著有若實質的癲狂扭曲汙染,轉眼走到第九階供臺,與她平坐,對視。
“福生無量天尊……”
李青雲面容平靜,淡然而坐,然後手指捏印。
整個人忽地變得虛虛渺渺,面容相貌在驟然大亮的玉清玄光中,變得朦朧模糊。
同時,他頭頂的雷帝之冕緩緩散去。
僅憑玉清玄光,直視女詭,消磨女詭。
觀想玉清,扮演玉清,融入玉清……
面前這位“聖照恆真”,癲狂扭曲的汙染之力,相當恐怖,李青雲覺得,或可嘗試一二,可能不能借詭修真。
在這種壓力下,增長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