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田椒跟在裴行川身後,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反正程先生是請我來驅鬼的。”
如果說進客廳的時候給田椒的是一點小小的震撼,那麼進了程霈房間,就給了她大大的震撼,能夠瞳孔地震的那種。
只見這間寬敞的臥室裡,雪白牆壁上全部用赤紅色的硃砂畫著各種符咒,窗戶被死死封住了,立了一個紅色神龕,裡面供奉的神像看起來很邪性,不像是什麼正經神仙。
田椒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那竟然是五通神的造像。
池槐問:“五通神,有什麼說法嗎?”
田椒想了想,道:“關於五通神的說法很多,不過普遍被認為是一種很厲害的邪神,有些地方認為祂是財神,也有些地方認為祂是橫行鄉野、淫人妻女的妖鬼,在我們那邊,五通神是願力很強的邪神,向祂許願應驗的話,必須要還願,否則祂就會取走你最重要的東西——程先生應該是病急亂投醫了,想要以毒攻毒?”
裴行川不信這些,看著那面目猙獰的五通神也沒有任何反應。
田椒想起裴行川說過,程霈曾經在窗戶上看見女人的剪影,想必就是因此才會封了窗戶,還請了五通神在這裡鎮著。
她繼續往前,繞開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看見了更加讓人驚愕的床鋪。
床周圍被拉了好幾圈紅線,上面掛滿了小鈴鐺和黃符,床頭上正懸著一把銅錢劍,這把劍用一八零八枚古錢幣制成,非常珍貴,在道教中,銅錢劍是降妖伏魔、辟邪擋煞的東西,只是一般不會放在室內,畢竟刀兵本身就凶煞,程霈竟然直接放在了床頭,看見是真的恐懼的不行。
整個臥室,拉出去直接拍鬼片都沒有任何問題,觀眾還要款讚一句佈景講究真實,田椒看的頭皮發麻,喃喃:“在這種地方都能睡著,某種意義上來說,程先生真是個意志堅強的人。”
池槐:“如果他知道你誇他,也不知道會不會高興。”
田椒嘆口氣,聳肩攤手:“顯而易見,我這個半吊子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還是找當事人瞭解下情況好了。”
他們下樓時,白萱正帶著兒子在客廳裡吃水果,小孩兒今年三歲多,長得很可愛,就是表情呆呆的,像個木偶,白萱喂什麼他就吃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田椒想起之前裴行川說,白萱、程霈和這個叫做程冬的小孩兒一起見過鬼,程冬也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那之後就再沒開口說過話,看了不知道多少醫生都沒用。
她皺了皺眉,上前問:“小朋友一直這樣嗎?”
“……嗯。”白萱臉上全是擔憂:“那天后就這樣,以前很活潑愛玩兒的。”
田椒摸了摸程冬的腦袋,程冬也沒反應。
田椒原本覺得可能是程霈出現了什麼心理問題,才會覺得有鬼纏著自己,但現在看著程冬的樣子,她又不太確定了。
這孩子確實是被嚇傻了的模樣,以前她在村子裡見過,那個小孩兒親眼看見父親被車軋死,一直到上初中都還是呆呆的不說話,程冬和那個孩子的情況非常像。
如果不是目睹了非常恐怖的事情,程冬應該不會變成這樣。
“白……”
“你叫我白萱就好。”白萱給程冬擦擦手,讓傭人帶他回房,輕聲說:“不要客氣。”
“那我冒昧的叫你一聲白萱姐吧。”田椒說:“那天你們究竟看見了什麼?”
白萱臉上就浮現了一種很怪的表情,猶豫了下,道:“其實我並沒有怎麼看清楚,是這樣的。”
“爸他之前請了很多大師來看事,有個大師說小男孩兒也可以辟邪,爸就說讓鼕鼕跟他一起睡,我想著他們爺孫兩感情一直很好,鼕鼕也願意,就同意了,結果當天晚上就聽見東東一直在大哭,我驚醒了,和我丈夫趕緊到了爸的臥室,我先進去的,進去的一瞬間看見窗戶外面好像隱隱約約有個什麼東西,還發出了很詭異的笑聲……我當時來不及多想,趕緊去安撫孩子。”
白萱閉了閉眼睛,道:“鼕鼕看見我,就一直指著窗戶外面,我問他怎麼了,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直指著窗戶外面,直到爸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才告訴我們,他和鼕鼕一起……一起看見了那個女鬼。”
說到這兒,她看了眼掛鐘上的時間,道:“啊,爸這個點應該要回來了,具體的事情你們可以去問他,他比我清楚。”
程霈今天臨時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只能頂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去參加,白萱說了沒多久,外面就響起車聲,是程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