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麼,當然有美好的也有不好的,記住美好的就已經足夠了,幹嘛要記住不好的給自己找不痛快呢?”田椒笑眯眯的說:“這樣活著多累啊。”
祝景殊一愣。
他垂下眼睫,好一會兒笑了:“確實很累。”
“對這些,你倒是看的很透徹。”
“沒辦法。”田椒嘆口氣:“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嘛,有些事情要是不早點想明白,受傷的不還是自己嗎?我們沒有那那麼多試錯的成本,也沒人能在你走上歧路的時候拉一把,只能靠自己啦。”
祝景殊道:“你好像有些心事。”
田椒心裡其實一直記掛著程家的那堆事,要是以前遇見祝秋冉她還能逗祝秋冉玩兒兩句,但這會兒是真沒心情,聽祝景殊這麼說,道:“是有點心事。”
“可以跟我講講麼?”祝景殊笑著說:“或許我沒有什麼解決的好辦法,但很多事說出來後就會舒服許多。”
田椒猶豫了一下,道:“如果你有一個仇人,很厲害,很強大,但你本身又很弱小,復仇的代價是很大的,你會選擇復仇麼?”
祝景殊渾身一僵,但那只是一剎那的事,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他喝了口水,道:“那要看是什麼樣的仇。”
田椒說:“不共戴天之仇。”
“如果是我的話,自然會報仇。”祝景殊看著田椒的眼睛,微笑:“這世上總有些事情,是比活著更加重要的。”
田椒愣住,幾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祝景殊說出來的話。
畢竟在她的印象裡,祝景殊一直是個溫柔淡泊的人,原來這樣的人,也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復仇。
“當然。”祝景殊又補充:“在能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復仇才是最優解,莽撞的把自己撞上去,這種行為沒有任何意義。”
田椒嘆氣:“你跟我一個朋友肯定有共同話題,你們兩的想法很像。”
“嗯?”祝景殊好奇:“哪位朋友?我認識嗎?”
“你應該不認識。”田椒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祝景殊也就沒有追問,站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回去準備吃飯了。”
兩人往回走,田椒看見裴行川,立刻跟祝景殊揮揮手告別,跑去了裴行川身邊。
祝景殊站在原地,臉上笑意仍在,只是冷淡了幾分,祝秋冉湊上來道:“哥,你心情不好?”
祝景殊:“你要是能少惹點事,我心情就好了。”
“……”祝秋冉不高興道:“你能不能別一出事就從我身上找原因啊?明明別人也有問題好不好!”
“哪次不是你先惹事?”祝景殊隨意摸了摸她腦袋,道:“你也該長大了,我和爸媽也不可能護著你一輩子不是?”
祝秋冉撇嘴:“爸媽年紀大了,你才比我大幾歲啊?你是我哥,不該一輩子護著我嗎?”
祝景殊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
田椒湊到裴行川身邊,仰頭看看他:“怎麼啦,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哦?”
裴行川挑眉:“怎麼看出來的?”
田椒伸手在他唇角按了一下,道:“心情不好的時候這裡會很輕的抿起來,雖然不太明顯,所以到底怎麼啦?”
“沒什麼大事。”裴行川淡聲道。
田椒從他這裡問不出什麼,便去問旁邊的池槐,勾勾手指道:“池助理,快過來跟我講小話。”
池槐:“不太敢。”
“……”田椒說:“那你直接告訴我好了,到底怎麼回事。”
池槐斟酌了一下,見裴行川沒有阻止的意思,道:“剛剛遇見了一個長輩,提起了一些以前的舊事,老大不太高興。”
田椒:“請問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池槐攤開手:“其實更多的我也不太清楚了,畢竟是上一輩的舊事了。”
田椒小聲問:“是不是說二哥的爸媽了?”
“嗯。”池槐很輕的點了下頭,小聲道:“那個長輩酒喝多了,當場說桑夫人不配當裴家的主母,還說今天的家宴都沒有邀請桑夫人,桑夫人是不是早就……早就死了。”
田椒瞪大眼睛:“這二哥都忍了嗎?”
“今天畢竟是長輩的壽宴。”池槐小聲說:“而且那個長輩的身份,有些特殊。”
田椒還沒來得及問有多特殊呢,就見裴似菡從屋裡走了出來,身邊圍了一群人,其中還有個鬚髮皆白,看上去得有八九十歲的老頭子,他正在跟裴似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