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馬,卻沒放田椒下來,而是牽著自己那高傲的黑馬走到了田嘉嫣面前,這一次田嘉嫣可謂是摔的頭破血流,粘稠鮮紅的血液把眼睛都糊住了,看任何東西都帶著一層猙獰的紅色。
她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想要求誰救救自己,在看見男人黑色的馬靴停在面前時,她十分激動的一抬頭,而後那激動就化為了無邊的恐懼,“江、江少……”
江雲在仍舊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半蹲下身看著她:“我看田小姐好像也不是很會騎馬,不如以後還是不要來這種地方丟臉了,你覺得怎麼樣?”
“我……我知道了。”田嘉嫣哭著說:“我以後再也……再也不騎馬了!”
“唉,真無聊。”江雲在站起身,不再搭理田嘉嫣,牽著馬隨意的往草場走。
田椒回頭看了田嘉嫣一眼。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切的認識到“權力”這個東西。
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罵她不會騎馬丟人的田嘉嫣,在江雲在這樣的權貴面前,連一句拒絕的話都不敢說,哪怕渾身是傷,江雲在要她賽馬,她就只能撐著賽馬;哪怕馬術不錯,江雲在要她以後不準再騎馬,她就不敢再騎馬。
這就是這座繁華都市人人都在渴求追逐的的東西,它像是某種帶有成癮性的毒藥,讓人拼了命的想要擁有,享受它所帶來的一切。
“你好像不太高興?”江雲在的聲音忽然響起。
此時是下午陽光最燦爛的時分,江雲在穿著寬鬆的白色襯衣,搭一件黑色馬褲和同色的馬靴,顯得身材修長而漂亮,他在刺眼絢爛的日暈裡回頭看著田椒,神色有些疑惑:“她欺負你。”
田椒想了想,問:“所以,你是在為我報仇?”
江雲在盯著她兩秒,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是啊,感動嗎?”
田椒:“?”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雲在肆意的大笑:“騙你的,我怎麼可能是在為你報仇,我只是很討厭別人對我盯上的獵物下手而已。”
田椒:“……”
田椒誠懇道:“真的沒人建議你去精神科看看嗎?”
江雲在哦了一聲,他倒退著走,微微眯起眼睛:“我有精神病鑑定書,所以殺人不犯法哦。”
田椒:“?”
“你快停下!”田椒急切道:“我要下去!”
“我說什麼你都信啊。”江雲在停住腳步,靠在馬鞍旁,明明是在仰視田椒,卻顯得十分高傲:“你一直這麼蠢嗎?”
田椒快要忍不了了,她目前只能容忍裴行川和常蘭琴說她蠢,江雲在這個神經病憑什麼說?
“你讓開。”田椒面無表情的說:“我要下來。”
“急什麼。”江雲在懶散的道,牽著韁繩繼續往前走,“我們還沒敘舊呢,哦對了,提醒你一句,不要試圖自己跳下來,如果被馬踩成重傷,我是不負責的,畢竟我是精神病嘛。”
田椒簡直用盡了自己這輩子所有的涵養,深吸一口氣誠心誠意的道:“江雲在,我還是喜歡第一次見面時你那個人畜無害的樣子。”
“是嗎。”江雲在慢悠悠的說:“我本來是打算那麼跟你相處的,但誰讓你要騙我呢,裴二少夫人?”
最後一句裴二少夫人,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念出來的。
田椒:“……”
“不是你自己先說我醜八怪的嗎?”田椒震驚於他的倒打一耙:“你說我醜八怪,還挖苦我,你自己沒有認出我現在還反過來怪我?你們有精神病的經常這麼顛倒黑白為所欲為嗎?”
“啊,被你發現了。”江雲在說:“你要加入我們精神病的大家族嗎?”
“……”田椒無奈道:“我跟你道歉可以了嗎?算我錯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不就知道了。”江雲在的背影在陽光裡格外挺拔,他一手牽著韁繩,一手隨意的的提著馬鞭,那樣子分明是閒散的,卻又讓人看出幾分不好惹的煞氣。
意識到從這人嘴裡問不出什麼來,田椒乾脆閉嘴了。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田椒視線裡出現了一片湖泊,鏡子般的水面倒映出曠遠的藍天和綿軟的白雲,周圍樹木叢生,植被茂盛,不知名的野花開成一片,恍若世外桃源。
田椒一愣,她沒想到馬場裡竟然還有這麼大一個天然湖泊,而且被保護的這麼好。
“這個馬場的主人……”田椒忍不住道:“好有錢。”
這麼大一片地,這麼大一個湖,空氣裡都是鈔票的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