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鹿桐就看著自己在家裡總是頤指氣使的父親竟然在總是唯唯諾諾的母親的呵斥下,閉上了嘴。
鹿桐閉了閉眼睛,覺得自己簡直可笑之極,這麼多年,她都沒有看出家裡真正做決定的人,是丘麗。
鹿向林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傀儡罷了,丘麗才是吸她血、要她命的那一個,她竟然為了這樣的人,一直留在鹿家,一直供養著這樣一群噁心的吸血蟲!
田椒皺起眉,拉住鹿桐的手,道:“我們不要理他們了,進去吧。”
“嗯。”鹿桐點點頭,和田椒一起往法院裡走,丘麗見她竟然不搭理自己,忍不住尖聲道:“鹿桐!你真要這麼狠心嗎?你要知道,從今天過後,你就沒有父母,沒有弟弟,徹底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就算是這樣,你仍舊要告我們嗎?”
鹿桐腳步一頓,她回頭看著這對在陽光下顯得無比陌生的夫妻兩,笑著說:“求之不得。”
……
有裴氏的律師團,打這種案子簡直就是欺負人,庭審期間鹿向林和丘麗請的律師多次都帶進坑裡,要麼就是啞口無言,當鹿桐拿出自己曾經的傷情證明時,就是被告方律師都覺得自己這客戶實在不是個東西。
鹿向林酗酒成性,一喝多了就喜歡對鹿桐動手,小小的孩子從有記憶開始,沒有哪一天能夠跟自己的父親和平相處,在鹿樺出生後,她的日子更加艱難。
鹿向林喝多了丟了工作,怪鹿桐是個女兒,鹿向林跟人打架賠醫藥費,怪鹿桐是個女兒,鹿樺走路摔一跤,怪鹿桐是個女兒,鹿樺成績不好,怪鹿桐是個女兒……只要是家裡發生的不好的事,通通都怪鹿桐是個女兒。
就連她的母親,同樣身為女性的丘麗,也是加害者,在鹿桐去鎮子裡上初中之前,她甚至以為天天挨父親的打罵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這場幾乎是全程直播的庭審看的無數觀眾沉默,尤其是鹿桐掀開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交錯縱橫的傷疤,平靜的敘述那些傷疤因何而來時,觀眾情緒失控了——
【鹿向林和丘麗根本不配為人父母!】
【我曾經竟然還相信了他們的說辭……我也是加害者之一。】
【哪怕是植皮都無法完全抹去身上的疤痕……鹿桐到底受過多少傷?】
【這對夫妻簡直畜生不如!從小虐待自己的孩子,在她長大後還要剝削她,還有一丁點的人性嗎?】
【老實說,看了昨晚的直播我還一直懷疑是鹿桐收買了範琪,但是如今看來,這對夫妻嘴裡的字一個字都不可信,鹿桐對不起,我之前不該罵你。】
【鹿桐對不起。】
【鹿桐對不起。】
【鹿桐對不起。】
觀眾紛紛為之前的錯誤給鹿桐道歉,田椒坐在陪審席上,看著直播間裡密密麻麻的道歉彈幕,明明是之前很想看見的場景,但她想,到了如今,不管是她還是鹿桐,都已經不在意了。
這場官司鹿桐贏得極其漂亮,最終法官宣判,虐待罪成立,因為涉及虐待未成年,丘麗和鹿向林都將處三年刑拘,聽見判決的一瞬間,鹿向林雙腿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丘麗咬牙扶住了椅子,才沒有讓自己像鹿向林那般狼狽。
但沒有任何人同情他們,法官宣判之後,全場掌聲,為這大快人心的場面歡呼,逼得工作人員不得不大聲呼喊肅靜。
鹿桐從原告席上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鹿向林和丘麗一眼,而後漠然的往外走,丘麗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角,跪在了地上,哽咽道;“小桐……小桐我求求你,我和你爸……我和你爸進去後,你好好照顧小樺,他是親弟弟,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人啊!他還沒到十八歲,還是個孩子,你一定好好好照顧他……”
鹿桐看著丘麗,忽然蹲下身,與丘麗平視:“你讓我照顧鹿樺?”
“他是你親弟弟啊!”丘麗哭著道:“要是我們死了,他就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你們是手足姐弟,你們應該互相照拂……”
鹿桐彎起唇角,眼睛裡沒什麼情緒,“不,你說錯了。”
“他不是我的弟弟,他是一隻水蛭,扒在我的面板上,要鑽進我的肉裡,吸乾我的血才肯罷休。”鹿桐將丘麗的手扯開,聲音仍舊柔和:“他是你們的責任,不是我的。”
鹿向林大罵道:“鹿桐!你這個沒有良心的賤種!你連你親弟弟都不管,你還是個人嗎!我當初就不該把你帶回來!”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丘麗咬牙怒道:“你不管我們,就連鹿家唯一的男丁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