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的情況不太好。
她跟顧桁的人動了手,對方想要的只是她這個人質,有口氣就行,至於受不受傷,那並不重要,所以小姑娘渾身大大小小都是傷口不只有血淋淋的外傷,還有更加嚴重的內傷。
師頌站在手術室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他這個人,臉上沒表情就已經是最大的問題了。
郜寧站在他旁邊,沉默的看了師頌一會兒,道:“我看了她的傷,不致命。”
師頌冷笑:“怎麼,人活著我就該感恩了?”
“我不是……”
師頌一把揪住郜寧的衣領,“本來我今天要陪她去掃墓的,都是因為你不允許才會讓她出這種事,她能回來是她聰明是她運氣好是她遇上了好心人,你現在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郜寧是可以躲開的,但他沒有,
只是平靜道:“我沒有說風涼話。”
“你……”
“夠了師頌。”田椒一把把師頌拽開,皺眉道:“你何必遷怒郜寧,這件事跟他有沒有關係你自己不清楚嗎?別仗著他不會跟你計較你就無理取鬧。”
“……抱歉。”師頌抹了把臉,深吸口氣,“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一想到鳶尾她還那麼小,可能會落下什麼後遺症,我就……”
他撿到鳶尾的時候,小姑娘才七八歲的年紀,那時候他其實也沒有撫養一個孩子的能力,但他要是不管鳶尾,鳶尾就得一輩子在男人身邊掙扎了。
所以他還是咬牙救下了這個小姑娘,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給她最好的生活,這些年裡田椒不在他身邊,說是當親妹妹養的也不為過。
“沒事。”郜寧道:“我沒有生氣,而且這件事確實也有我的責任。”
“跟你沒關係,我剛剛氣糊塗了。”師頌冷靜下來,道:“就算我陪鳶尾去,或許也只是多一個添頭而已。”
這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開啟,師頌連忙上前道:“醫生,情況怎麼樣?!”
“還好,傷情不是特別嚴重,傷者有多處骨折,但是搶救及時,傷者又還年輕,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骨頭好好養,也不會出大問題。”
師頌鬆了口氣。
田椒也是鬆了口氣,她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裴行川扶住她,低聲問:“還好嗎?”
“還好。”田椒道:“我去給鳶尾買點住院要用的東西吧,她這情況估計要觀察幾天才能出院。”
裴行川點頭,跟她一起下樓。
“顧桁還真是喜歡柿子挑軟的捏。”田椒輕聲說:“有本事就直接衝我來,拿身邊人開刀算什麼東西?”
“他本來就最擅長這些不入流的手段。”裴行川譏誚道:“要是玩兒陰的,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田椒:“真不明白桑女士到底看上了他哪點,竟然被這麼個貨色騙的……”說到這裡,田椒一頓,覺得自己身為晚輩不好在背後議論桑令雪,鬱悶道:“算了,當我沒說。”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裴行川卻沒什麼所謂,“年輕時候總是嚮往愛情,桑令雪自然也不例外,那時候的她估計覺得顧桁雖然有些心術不正,但都是因為他的成長環境造成的,總能感化——很多人,尤其是位高權重的人,就是會有這種彌賽亞情結。”
田椒:“所以桑女士是覺得,自己可以拯救顧桁?”
“大概是吧。”裴行川面色淡然,“男人喜歡救風塵,女人喜歡浪子回頭,只可惜桑令雪最後沒能拯救顧桁,反倒是被顧桁送進了深淵。”
田椒情緒複雜。
其實真要說起來,顧桁對桑令雪有愛嗎?應該是有的。
當年桑令雪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是顧桁見一面都難如登天的人物,可這樣的天之驕子卻願意對他伸出手,願意來愛他。
哪怕只是虛榮感,也應該在顧桁心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是這份愛遠遠無法勝過內心無限膨脹的慾望,顧桁在權勢地位和愛情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權利。
只是午夜夢迴的時候,大概也會想起曾經那段如夢似幻的時光,否則也不會僅僅因為蘇荷跟桑令雪的相似,便對蘇荷那麼寬容了。
買完了東西回去,鳶尾還在監護室暫時不能探望,師頌便讓田椒先回去休息,畢竟自從得知鳶尾被綁架後他們就一直在連軸轉,忙到現在連水都沒有喝一口。
回到宋家,田椒一眼就看見了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宋可玲,田椒:“你大晚上的在這兒幹什麼呢?”
“你